他来至后厅，走到卫清沫面前，摆出一副笑脸：“娘子有何指教？”

       “你是真傻假傻？有你这样问案的吗？粮仓已经被烧了，谁还会再承认自己察验失责？”卫清沫一脸看傻子似的，“老姜，老姜，你这姜怎么一点儿也不辣呢。当初韩老爷子怎就不教你习武呢？”

       姜深琛也无奈，说：“我这会子再想习武也来不及了，再想考个武状元，怕也得下辈子了。”

       卫清沫想说，以你的天资，下辈子倒是大可不必。

       “你把他们分开来问。先审昨晚失火前后，这些人去了哪里，可有看见可疑的人，尤其是守在外面的库丁。这失了火他们本是有责任的，先问了这个，再问别的。”卫清沫说道。

       姜深琛回至堂上，卫清沫独自叹息：“这叫什么事儿啊，谁家知府夫人这样……”

       银杏笑道：“姑娘，这要是放在朝堂上的话，你这叫垂帘听政，可威风了。”

       “他也不是我儿子啊。”

       且说姜深琛回到堂上，经卫清沫这么一提点，他又机灵。举一反三地按照她这么一问，果然这些人回答得漏洞百出，牛头不对马嘴。

       姜深琛登时怒了：“四个库丁都不巡仓后，你们这是玩忽职守，是死罪！”

       “大人，我们说错了。昨夜我是巡视后头的，并没有发现异样……”

       “胡说！呈堂证供岂有当堂改的道理！给本官拿下去，打了再接着问。”姜深琛呵斥道。

       同时他尖着耳朵，见堂后没有动静，才放心。

       卫清沫见他也学了几分颜色，如此一来也放心。

       正坐着悠闲吃茶，棠梨端着该喝的药进来，闲说道：“也是奇怪，咱们姑爷在堂上审案，师爷不在旁边伺候着，倒在府后边瞎晃悠。”

       “刚才官人找他，他就不在……”卫清沫寻思道，“这龚毅是原来施知府留下来的人吧……”

       “听门外小厮们说，是这么回事。”

       卫清沫纳闷道：“这就奇怪了。澄州府这几个县军饷没有交齐备，税银也差……这施大人不会不知道吧？税银是在两个月以前就准备征收的，这施大人暴毙不过半月余，这些个事怎么不见他上报朝廷……”

       有问题！

       卫清沫越想越可疑，索性撂下药来，追了出去。

       “快带路，带我找他。”

       她拉着棠梨往外奔走。

       棠梨慌道：“姑娘你好歹把药喝了再走啊。”

       “回来再喝也不迟！”

       “谁家病人这样啊……姑娘你这手还疼呢。”

       “我手疼又不是腿疼，快点儿，跟你腿疼似的。”

       卫清沫再三催促，棠梨只好带她到了龚毅所在的地方。

       见龚毅在府后花园的一处院墙那里踱步，那模样看上去就鬼鬼祟祟的。

       “龚师爷。”卫清沫把他叫住。

       龚毅吓一个哆嗦，见是她，上前行礼问安：“哎哟，是夫人啊。”

       “老爷在前面升堂，你不去伺候着吗？”卫清沫笑问。

       龚毅眼神飘忽，机灵转着说：“不过是审几个库丁罢了，我不去也无妨。老爷若是有事，自然会来找我的。”

       “那你在这儿做什么？”卫清沫追问。

       龚毅含糊道：“不过是身子有些不适，我在这儿走走罢了。”

       “师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卫清沫凑近一步逼问。

       “没，没有啊……”

       忽然墙外一个包袱丢了进来，正中龚毅脑袋顶。

       “哎哟……”

       门外还有人低声说了一句：“老龚，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以后这种缺德事儿你可别再找我了啊！你千万别和别人提到我啊！”

       “墙外那人谁啊？”卫清沫一副异样的目光盯着他，“老公？”

       龚毅忙摆手：“夫人，我可不是太监。”

       “这包东西是什么？”卫清沫示意棠梨快速捡起。

       龚毅作势要来抢，棠梨却不给他。

       “师爷，对不住了，这东西我得打开看看。”卫清沫说道。

       龚毅叹了口气说：“夫人要看没什么，只是……”

       话还没落，卫清沫把包袱打开了。里边儿竟是两本账本。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