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深琛不解其意，他到现在都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妥。

       只见卫清沫的眼神越来越严肃，她看着姜深琛说道：“你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做爆米花吗？”

       “何为爆米花？”别说姜深琛了，在场之人没有一人知道的。

       卫清沫随手捡起地上的黄白色东西，举在空中对他们说道：“这就是爆米花。玉米在经过高温以后，就会爆开，变成类似花的形状。这种东西，就叫做爆米花。”

       “这又如何？”姜深琛还是没懂，“这和粮仓被烧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卫清沫一口说道，“你看那些漆黑，像木炭一样的房梁。虽然昨天晚上我受伤晕了过去，但也能看出来，大火应该在较短的时间扑灭掉的，不然，这房梁早就烧成灰了，怎么还看起来这样完整。”

       姜深琛听了她的话大为震撼，卫清沫说得没错，昨天晚上在她晕倒以后，澄州的潜火队很快就到了，这场大火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就被扑灭了。见她说得头头是道，还说准了不少东西，姜深琛示意她接着往下说出去。

       却在这个时候，卫清沫忽然不说了。

       她道：“官人，还是先清场吧。”

       “你们都下去吧。”姜深琛虽不知为何，却还是叫这里的库司、库丁等人都退了下去。

       卫清沫这才放心大胆的说：“我猜测的话，你手底下的知县们，大概知道你在来澄州之前就知道，澄州近些年的水稻和麦子长得不好……不然的话，也不会和你说，这上交来的是玉米粒。你看见那片废墟了吗？原本放在库里的玉米粒，已经有了玉米花儿，而几位知县交上来的那一堆东西，却直接化为乌有，你觉着这是为什么？”

       “你的意思是，他们弄虚作假？”姜深琛即可说道，随后微怒，“他们胆子也太大了，吧，怎么说我也是皇上派来的知府，这些人连我也想蒙骗！”

       “怕是还不止如此。”卫清沫长叹了一口气，看着初出茅庐却受挫不浅的他，又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

       她猜测，这几位知县大人，怕是一早就笃定了姜深琛新官上任，又是京都里面来的官员，在澄州这地界儿人生地不熟，又是个穷酸书生，并没有带来自个儿的人，所以一早就把库司和库丁给收买，联合起来做的这么一场戏。

       说不定这场大火——就是他们几人放的。

       听了这些分析的姜深琛，才感慨他的孤陋寡闻。

       卫清沫安慰说：“你也是第一次做官儿，这底下人的事，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可你却知道。我堂堂七尺男儿，竟还没有娘子知道得多。”姜深琛道。

       卫清沫轻咳了一声：“得加上头发。”

       姜深琛羞臊红了脸，跟她急说：“不加也有。”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卫清沫问。

       姜深琛思忖说：“只有把这些人拉出来审问一番了。”

       “那你倒是去审呀，看着我干嘛？那是你的知府大堂，又不是我这知府夫人的大堂。”卫清沫催促着说。

       他委屈哀怨，被训得定了神。

       “娘子，若是我朝允许女人做官，你一定是状元。”姜深琛溜了。

       卫清沫沾沾自喜了一会儿。

       “想不到姑爷说话还挺中听。”银杏说道。

       卫清沫点了点头，又觉着不对劲。

       雪蕊从旁说：“不是说今科状元郎病了吗？”

       “姜深琛你给我站住！你咒谁呢你！”

       回至衙门，堂威喊得震天响。底下人一声不吭，目光看向堂上。

       他走进来，凝视众人。

       惊堂木一拍，姜深琛摆出威严姿态，问道堂下库司、库丁一众人。

       “本官问你们，上供的军饷可曾仔细查验过？”

       底下怨声一片，皆说查过。

       众人都觉，东西已没了对证，谁再承认，谁是那个。

       “咳咳……”

       忽听后厅一阵咳嗽。

       姜深琛起身：“等会儿，本官有点事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