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玄一头雾水，道：“你好不容易醒过来，我怎么会失落呢？”

       “听说沈鸢儿死了。你很难过吧？”上官云舒凝眉，把目光投掷在他身上。

       “你胡说什么啊？”许景玄道。

       上官云舒冷笑：“那天你和她在书房……”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你为什么还揪着这件事不妨。”许景玄打断了她的话，不知不觉间，声调又上升了一个度。

       上官云舒原本想问出的话，却卡在了喉咙里，她凝神怅然了许久。

       “你出去吧。”

       许景玄攥紧拳心，拂袖而去。

       门被带上时候发出的巨大声响，在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一瞬间，她忽然绷不住了，就好似一根弦突然断裂，她放声大哭出来。

       “姑娘，你别哭了……姑爷他，他不是有心的。”

       “采莲，我不傻，他在意我与否，我是知道的。”上官云舒咽泪道。

       采莲问：“您刚醒过来，姑爷是不该对您这么凶，但那也不能说明，姑爷不在意你啊。”

       上官云舒深吸了一口气，又呼了出来，她长长地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晶莹闪烁的泪水。良久她问：“你会对你在意的男人，大吼大叫吗？”

       采莲缄口无言，沉默良久。

       再说澄州这边，卫清沫安顿下来，在后衙里也觉得轻松自在。

       澄州总归是要离京城远了些，大概是在十天以后，卫清沫收到了来自上官云舒的书信。

       是银杏拿进来的，她笑道：“姑娘，你看着上官姑娘是越来越喜欢和你说话儿了，咱们才刚到澄州几天啊，她这信就寄过来了。”

       卫清沫扶额无奈，说：“我倒希望她这信别寄过来。”

       “姑娘这话怎么说？”银杏侧目看她。

       卫清沫一脸地忧心忡忡说：“不是常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夫妻两口子的事，我还是少掺和的好。”

       她一边说，一边拆开信，原本夹带着玩笑的语气，忽然迟疑了，严峻的神情也写在了脸上。

       “上官云舒孩子没了。”

       “啊？”银杏惊叹，“好好儿的怎么就没了呢。”

       信上上官云舒大致说了关于那天的事情，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则是在那过后忧思过度而没了。

       见卫清沫似有为其牵挂之意，银杏忙宽慰说：“这妇人生孩子，总是三灾八难的，且不说最后都如同在鬼门关去转悠了一圈，就是怀上的途中，这前三月后三月最不稳固，也难免会掉。上官姑娘还很是年轻，想来还会再有的。”

       “你把宁雪叫来。”卫清沫说。

       银杏点了点头，去叫了人来。卫宁雪听闻卫清沫叫她，兴奋不已。

       “姐，你找我啥事？”

       “帮我回封信。”

       “啊？”

       卫清沫指了指放在桌上的笔墨纸砚，抬头：“让你帮我写就帮我写，那么吃惊做什么？”

       “你自己不会写字吗？”卫宁雪嘟嘴，“二姐，你这成了婚以后愈发懒了。”

       “我字没你好看。”卫清沫笑，口述道：“你就这么写……”

       经卫清沫口述完，卫宁雪写好以后，她把信交到银杏手里面，让她找人给送回去。

       一应事情办好以后，卫宁雪闲下来问道：“你晚上为什么不和姐夫睡一块儿啊。”

       卫清沫被这问题弄得措不及防，手里的东西丢险些掉了。

       她清了清嗓子：“小小年纪，瞎打听什么？——成天脑袋里在想什么？”

       “又不是我要问的。”卫宁雪委屈，她托腮看过去，“我临走的时候，娘叮嘱过我，要我看着你和姐夫。”

       “啥？”卫清沫震惊了，还有这种事情？

       “是啊，娘说了，感觉你和姐夫的相处很是生疏，她就怀疑你们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要我来盯着点儿，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为什么不和姐夫睡一屋子呢？”卫宁雪用期待吃瓜的目光盯着她。

       这个问题卫清沫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沉寂了半晌，说：“因为我和他没有感情吧。”

       “啥叫感情啊？”卫宁雪问。

       卫清沫道：“感情，就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就是喜欢，是爱，你懂吧？”

       “喜欢，爱，这个我当然懂，只是二姐，你不喜欢姐夫，不爱姐夫吗？”

       姜深琛正打屋子外面准备进来，巧不巧的，就听见卫宁雪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他顿在原地，驻足尖着耳朵听里边儿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