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清沫彻底在这狐兔山上，做了一回糊涂鬼。

       此时此刻，她真希望有个裂缝能够钻下去……

       她还是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切，眼前这一对爷孙，这哪儿是爷孙，说是哥俩都信。

       一向稳重的银杏，也耐不住了，上前去对着二人左右端倪。

       “二位神仙……你们是怎么做到的？”银杏震惊满脸道。

       闻列看着几人道：“老夫出身森云山谷，曾是森云山谷第十二代掌门人。我们森云山谷的人通晓医理，有着不衰之容色，最擅化腐朽为神奇。”

       卫清沫难以置信，这不衰的容貌，是整出来的，还是保养出来的？

       三个丫鬟缠着闻列，求着他给出一剂能美容的药方来。

       “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我这里配药要用的草药用完了，我这里有几张画，你们若能替我多采一些回来，我就替你们一人配一副仙姿丸。”闻列拿出几张用墨笔画出的画来，三人哄抢着拿到手里。

       “是在这座山上采药吗？”几人问。

       闻列点头，又嘱咐道：“这座山物质丰富，草药种类颇多，是极佳的取材之地。只是这狐兔山上常有狐狸和野兔出没，这都是些极不通人性的畜生，你们在山上一定要小心谨慎，在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

       狐兔山上常用狐狸和野兔出没……卫清沫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然后悄然用异样的目光盯着闻列和闻素。

       这俩该不会是狐狸精吧？

       卫清沫脑补了一出千年狐狸在山中修炼成精的好莱坞大片——又如观看了一部《聊斋》那般。

       闻列忽的目光挪向她：“孙儿媳妇，不如随我们一道入内室饮茶？”

       “好，好。”卫清沫赶紧收回了目光。

       来至内室，这一剑茅檐草舍真是外粗里细，打外边瞧着不咋地，进了内室来，却是一副典雅。室内焚着的香料，卫清沫叫不出名字，只觉得这味十分安神，往里墙上挂着一张弓和一张琴。再往左边的屋子，就是闻列储药配药的地方。

       他们几人坐在蒲团上等，不一会儿闻列拿出一副茶具来，沏了一壶她闻所未闻的茶，叫什么“寒山玉成”，据闻列说，这茶也能美容养颜，还说喝了他的这一壶茶，这几日她因生气上火起的痘，一觉醒来就会没有。

       卫清沫暗自嘀咕，这不就是清热解毒吗？这种凉性的茶，喝了真不会跑肚吗？

       再看姜深琛拿过茶喝着，似乎喝惯了的样子。

       闻列等他饮过，便说：“等你下山以后，记得去找我要的东西，我让闻素跟你一块去，你让他带回来。”

       卫清沫很好奇他们说的是什么东西，可又不好意思开口问，觉得不礼貌。

       姜深琛点了点头，又说：“多谢老先生，那就麻烦你替我找到我叔叔了。”

       “这有一点麻烦。”闻列皱眉，“老夫与神威门并没怎么接触过，只知晓你的养父，曾是神威门的人。可他不愿和我透露太多，只告诉我，你的父亲死于火凰门与神威门的交锋之中。”

       姜深琛有些失落：“神威门，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闻列摇头：“我也不知道，韩先生不曾和你说过吗？”

       “没有，我养父似乎不愿意和我说起关于我亲生父母的事……他，也没有正面回答过我关于神威门的问题。”姜深琛低着头，面有悲伤，“现在，我养父也没了……”

       闻列若有所思，叹了口气道：“韩先生身子早有不是，已是无药可医。或许，他会用那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是不想死于病痛吧。”

       “老先生，我养父究竟是得的病，连您也没办法治吗？”姜深琛问道。

       “医者也有无可奈何之处……琛儿你不必感伤，韩先生他自己选择了一个更轻松的解脱方式，你也应该替他庆幸才是。”闻列眼神飘忽了一下，说道。

       姜深琛依旧无法释怀，卫清沫安慰道：“或许韩老先生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坚强，他想免去病痛，脱离苦海，才选择离我们而去，官人，你也应该尊重他的意愿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