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来了！

       卫清沫赶紧起身要去看，又见明妃在榻上动弹困难。

       她折回去，先给卫元漱盖紧了被子，对她说：“我去看看，娘娘歇着就是。”

       卫清沫雷厉风行，赶至殿外。见二人都在气头上，相互对峙，热火朝天。

       这可是在宫里啊！

       一群丫鬟太监都傻眼了，要知能选进宫里的人，没有哪一个不是规规矩矩，连大气儿都不敢出的，今日一见卫家的两个姑娘，跟炮仗一样一点就燃，拌嘴儿也就罢了，还动手拉扯起来，他们哪儿见过这阵仗？

       “你俩做什么！”卫清沫怒斥一声。

       果然二人都不敢动了。

       卫依兰蹲在地上开始哭：“沫儿姐姐，雪儿姐姐，你们太过分了。仗着大姐姐在宫里，你们都是嫡出，多嫌着我一个，呜呜呜……”

       什么她俩是嫡出，她是庶出，所以都欺负她一个，伎俩是她在卫家用惯了的。

       平时卫广生见了也都护着，但今时不同往日。

       卫清沫走到她跟前，面不改色，轻描淡写道：“四妹妹，这不是在卫府。在宫里大声哭喊，可是会被打死的。”

       她这话说得严厉，卫依兰环视了一周，果见宫娥太监们一个个都低着头抄手站着，没一人敢说话，她瞬间吓得不哭了。

       接着从地上起来，故意撞了一下卫宁雪，径直走到东厢房去了。

       “你！”卫宁雪想骂，但不敢骂。只有赌气，扭了两下身子。

       卫清沫走到她跟前，安慰了一番，哄着她进了西厢房，关上了房门才说：“算了，别管她。咱们进宫来是看大姐姐的，又不是和她赌气来的。”

       “二姐！这小……依兰她太过分了。明明是我想瞧上西厢房的，她非要跟我抢。”卫宁雪压着声音骂着说，“大姐姐叫她进宫来做什么！她又不是娘生的，她来凑什么热闹！”

       卫清沫见她改了口，又好气又好笑。

       她叹了口气说：“如果不叫她来，爹不得说长姐做了皇妃后反而厚此薄彼呢？我要不是看着这是在宫里，怕坏了宫规惹来祸端，一准儿收拾她。”

       二人说着话，柳心来敲房门查看情况。

       卫清沫笑说：“我同姑姑过去回娘娘的话，三妹你先歇着。”

       回到明妃这儿，明妃正喝茶润嗓子。

       见她回来，叫她过来坐着，说：“辛苦你了，沫儿。”

       “没事儿，应该的。”卫清沫道。

       明妃感慨道：“从前我瞧着倒是你和四妹妹不合，怎么如今她和三妹妹反倒闹得厉害？”

       卫清沫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长姐还在病中，这些事我本不该说。只是说实在话，您实在不该叫依兰同着我们一块儿入宫的。”

       “怎么？”明妃听话茬有些不对劲。

       卫清沫遂把苏家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边，果见明妃眉心不展，神态面容一言难尽。

       “都是父亲纵出来的祸事……”明妃感慨，叹说，“我原以为母亲会将你纵得无法无天，之前你与姜公子的事……后来我才知道，竟是沈氏和兰儿做出来的孽，这样下去，卫家迟早是声名败裂啊。”

       “您怎么知道这事？”卫清沫不记得她提到过那件事啊。

       明妃苦笑说：“我也是心系家里，时常派人回家打听消息。这事儿你们瞒得严实，我陪嫁的侍女柳心是同雪酥一块儿长大的，那日她出宫，听雪酥说的。”

       “雪酥是姐姐的人？”卫清沫震惊了。

       竟然一点也没看出来！

       明妃乐出了声说：“在宫里的女人，做事就得滴水不漏，若爹娘知道柳心常去找雪酥打探消息，自然不会叫雪酥近身伺候，他们报喜不报忧，我是见惯了的。”

       卫清沫依旧处在感慨和佩服中，无法自拔。

       明妃目光柔和看着她：“不光如此，我还听雪酥说了，二妹妹成了婚以后，可比从前稳重多了，看来我那妹夫功劳不小啊。”

       “人都是会变的嘛。”卫清沫不想多做解释。

       明妃笑道：“这样的沫儿是最好不过的了。”

       “话说……您打算叫依兰在宫里待多久？”卫清沫问，她犹豫道，“我实在是怕雪儿和兰儿再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