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专注，情绪不自觉流露至颦蹙的眉间。

       “你怎么还在想这事儿？”卫清沫挑眉道。

       卫宁雪支吾道：“她非要来我面前显摆，这事我又说不过她。我心里别扭嘛……又出不了这口恶气。”

       “你要实在出不了这口气，我告诉你个事儿。”卫清沫冲她勾了勾手指头，在她耳边说，“昨儿雪蕊出门替娘买东西时，瞧见了苏家哥儿往百花楼去了。”

       “真的？”卫宁雪眼睛放光。

       然后拍手道：“真是报应！我忽然觉得心情畅快多了，这么说来，我真得感谢她勾搭走了苏家哥儿，不然吃亏的可是我了。”

       卫清沫抬手，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她的眉心，宠溺一笑说：“你呀——有好吃的不见你这么高兴，一听说依兰出点什么事，你都能敲锣打鼓了。”

       “那可不。”卫宁雪一脸洋洋得意，“她要即刻死了，我定买上十里炮仗庆祝！”

       卫清沫嘴角轻扬，忍笑看她。

       这丫头也就嘴不饶人，真让她要了依兰的命，她还是狠不下心。

       不过这并不是短处，正好说明她这个三妹妹是个外表张扬内心良善的人。只要稍微引导，还是能走上正道的。

       说着话，二人路上瞧见抬着老长的聘礼队伍，偶然听行人说了两句才知道，原来是许家去上官家下聘了，卫宁雪感慨了几句，姊妹间又侃天侃地了一会儿。说着话，不知不觉已快到宫门口了。

       进了宫门，换了小撵，一径在森严的皇宫大内。众人凝神屏气不敢多言，来至后宫内廷，卫清沫忍不住多瞧了几眼，这富丽堂皇的神妃居所，倒比设宴用的琼花台多出了几分奢靡。

       来至景华宫，内官领着众人进屋，三姊妹依宫规叩拜明妃娘娘。

       礼毕后，内官、宫娥、太监、舍人等，齐齐退下，关上殿门。

       明妃在榻上招手：“沫儿，雪儿，兰儿，过来长姐瞧瞧。”

       三人过去，卫元漱含泪道：“沫儿可丰腴了不少，雪儿出落得愈发标致了，兰儿也是大姑娘了。”

       卫清沫无奈，只有她长胖了长毁了是吗？

       “长姐，你到底生的是什么病啊？太医来看过了吗？要不要紧啊。”卫宁雪伏在她榻前问说。

       “哎……”明妃叹声长出，端正倚在榻上，眼里有泪说，“两天前，我因失足落水，竟不知自己有了身孕，孩子没能保住。”

       一听失足两字，凭卫清沫刷了无数宫斗剧的第一直觉，这不是意外。

       “长姐，你也太不小心了吧……嗯……不过长姐还年轻，孩子会再有的，你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卫宁雪安慰说。

       卫依兰也说：“长姐要保重。”

       卫清沫在想事儿，所以沉默了。

       明妃却以为，小时她们姊妹间常常抢东西，姐妹情分淡薄，所以也没指望她说什么，便道：“路上辛苦了吧？“

       她又招呼宫女说：“柳心，带姑娘们去偏殿歇息。”

       柳心过来，端端正正冲几人作了礼，竟比几位官家小姐的仪态还要规矩端庄。领着几人出去说：“姑娘们随我来吧。”

       “你们先去吧，我想同长姐单独说几句话。”卫清沫说。

       几人走了，她才开口问：“长姐，你是怎么落水的？”

       明妃嘴唇半张，她心里苦楚无人懂，原想说是自己不小心落水，把这事遮掩过去，怎知卫清沫起了疑心，她顿了一下道：“你问这做什么？”

       “也许是我多心，我怕落水不是意外。”卫清沫抬眸看她。

       明妃眼中有些许怔愕，不知是在感触她关心自己，还是感慨她心思复杂。

       “长姐同我仔细说说吧？”卫清沫期待道，“说不定我能分析一下。”

       明妃摇头，又叹了口气道：“不必了，皇嗣已经没了，你们能进宫来让我看看，已经是圣上恩典了。”

       卫清沫皱眉，有些失落道：“难道，长姐不信任我吗？”

       “不，不是。”明妃忙否认，她伸手仔细摸了摸卫清沫顺溜的额发，笑着说，“沫儿是我的好妹妹，我怎会不信沫儿呢。”

       卫清沫也随之一笑，正要开口，忽闻外面有争吵之声。

       明妃眉心一皱，提高了点音量问：“外边何人喧哗？”

       紧接着就见柳心着急地快步走进来，说道：“明妃娘娘，奴婢有罪。三姑娘和四姑娘为了争东边那间厢房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