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姜深琛疑惑问。

       “我娘说，康姨娘早产，生了个妹妹。家里又被闹得鸡犬不宁，叫我忙完早些回去。”卫清沫愁容不展地说。

       “那你还是早些回去吧，就不必陪我待了，过几天我就回去准备殿试，你回府把你家的事儿打点清楚就好。”姜深琛替她无奈道。

       银杏也叹气道：“姑娘不在家，这康姨娘指定又要闹上天了。”

       卫清沫也无奈啊，她不在家，就没人能降服康氏母女了。

       次日一早，卫清沫快马加鞭启程。

       不到一天的功夫，就赶回了卫家。

       闲话少叙，回到卫家时，已是三更半夜。

       卫广生还一人坐在祠堂里发呆，心念念说自个儿愧对祖宗，注定是要绝后……等等一系列的话。

       说起来也奇怪，卫广生似乎命中注定没有儿子似的。

       卫清沫上前宽慰一番无用，只得从祠堂出来，去寻大太太。路上且遇见宋萱宋姨娘，她正往祠堂送吃食，遇见卫清沫，和她说了几句话，卫清沫这心情瞬间就好了。

       这边大太太闻说卫清沫去了祠堂，已经拿了一碟子点心，一碗茶水，坐在一边等候。

       见到卫清沫，卫大太太欣喜若狂。

       忙拉着她的手坐下，笑说：“沫儿，你可回来了。”

       “娘，那天的事到底怎么样了？”

       卫大太太跟说书唱话本似的，把那天如何引蛇入洞，如何叫卫宁雪难堪，说得有声有色。

       但也有些后怕地同她说：“但我实在是没想到，康姨娘竟然早产了。阿弥陀佛，好在孩子无事。若有半点差池，只怕她必得借题发挥了。”

       “我听闻，康姨娘生的是个女儿，是吧？”卫清沫道，“看来上天是公平的，咱们卫家，终究是轮不到她来做主的。”

       “话虽如此，可我看你爹这么难过，娘倒真希望，康氏生的是个儿子，能叫你爹宽点心。”卫大太太心情复杂地道。

       卫清沫听了，忍不住捂嘴笑说：“娘，我这会子告诉您一件事，您得高兴。”

       “什么事啊？”

       她低声附耳说：“刚才我碰见了宋姨娘，姨娘说她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只是还没坐稳，叫我不要声张。”

       “果真？”卫大太太喜不自胜，后又掐着手指头算了算，叹说：“不错，宋姨娘来咱们家，已经一个来月了。这时间正好，一点也不差。”

       卫清沫锁眉道：“娘，您瞧您高兴的，这别的女人怀了我爹的孩子，你乐什么呀？您不应该不高兴吗？”

       卫大太太喜与悲并存，心如打翻五味瓶，叹声连说：“我这年纪，我这身体，早不适合生育了……”

       她忽然扬眉，眼皮一抬，装忧为喜，又笑道：“不说这个了。娘没啥不高兴的，我就喜欢孩子，养个孩子也能打发闲暇的日子，你爹已经答应了我，过几日就叫奶娘和孩子一块儿送到我这边来，叫我养着。”

       “您这么喜欢孩子啊？”卫清沫出声道。

       卫大太太翘起嘴角，打趣她说：“自然喜欢了。你要赶紧同姑爷给娘生个外孙子，娘就不养康氏的女儿了，娘替你养外孙儿。”

       “讨厌，娘您别打趣我了！”卫清沫把身一扭，赶紧捂脸说。

       卫大太太畅快地笑了一会，又道：“可娘总归心里不是滋味，总觉得这养孩子的权利，是用你妹妹的终身幸福换来的。”

       “您快别这样说了，各人有各人的命。苏晟楷是副将军，圣上喜欢他们家，他们也的确家财万贯。可话又说回来了，咱们家也不缺那点儿银子使，难不成不嫁个有钱有势的女婿，这日子就没法过了不成？”卫清沫嗔道，“再说了，什么劳什子臭男人，见一个爱一个的，我三妹妹若嫁给了这样的人，才真是毁了终身幸福呢！”

       卫大太太瞪大眼，不可思议道：“沫儿你是这样想的？”

       “那不然呢？”卫清沫觉得她这想法再寻常不过了。

       “从前你一直希望娘能替你去许家说亲，娘以为，你们姐妹俩，都喜欢武将家的公子……”卫大太太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