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清沫半信半疑，应了声。后姜深琛又问了大娘许多问题，银杏把卫清沫拉到一边说悄悄话。

       银杏说：“姑娘不信大娘说的话？”

       “倒不是不信，只是觉得太蹊跷了。”卫清沫说。

       银杏也点头，压低了声音道：“奴婢也觉得蹊跷，韩老先生为什么要悬梁自尽呢？是因为不想让我们回老宅？”

       “你怎么会这么问？”卫清沫惊讶，“他昨晚还和我们说，等回老宅要告诉我们关于火凰门的事呢……”

       等等——

       卫清沫忽的一个激灵，转头道：“难道，他不想让我们知道？所以……”

       银杏皱眉：“姑娘，说了您别恼，我觉得你猜的是对的。这老宅子几个月没住人，许多地方都沾上了灰，可奴婢刚才进屋看，有几处地方似被人动过的痕迹。”

       “什么？”卫清沫震惊，“你不早说。”

       遂卫清沫下了山，进了屋子，四处看了看。的确有几处被动过的痕迹，地上也有脚印，从脚印的动线来看，这人似乎对屋子很熟悉。

       “姑娘，这脚的大小似乎和韩老先生的大小差不多。”银杏想到了什么，说道。“

       “不会吧？韩老先生病成这样了，不可能是他。这驿店离老宅还有十多里地呢，怎么会呢……”卫清沫无奈看着银杏，“你呀，平时挺机灵，怎么今天疑神疑鬼的。”

       卫清沫心里暗暗说，这十几里地，在现代开车也要二十来分钟，他一个病恹恹地老头子，咋就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往返，就算他是从姜深琛刚入睡就出发，可不过也才一个时辰，两个小时的时间，走路回来，别说他了，卫清沫自己都能走两三个时辰。

       但很快，卫清沫又疑惑了。

       她心里犯嘀咕，韩老先生看上去羸弱无比，先前就他一人在家，看他那样子站起来都吃劲，家里的东西，怎么还往高处放？

       而且，都是些常用的锅碗瓢盆，以及换洗衣物。

       难不成……

       卫清沫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她冲出屋外去，见隔壁的马大叔在，她几步上去，说明身份。

       马大叔道：“原来是琛儿媳妇。这事情突然，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你们尽管说啊。”

       “好。”卫清沫应声，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来，说：“叔，我问您一句，韩老先生以前可练过武？”

       马大叔惊讶地瞪大了双眼，看了看卫清沫问：“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卫清沫也惊了。

       马大叔把她匆匆叫到一边，压低声音说：“按理说，这事韩老不叫告诉琛儿的。”

       “为什么？”卫清沫问。

       “许多年前，那是一个雨夜，韩老那时四十来岁，他浑身是血的跑来咱们村子里，手里还拿着一样想铁索似的武器，怀里抱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小孩，这孩子就是琛儿。”马大叔一本正经讲着。

       “后来呢？”卫清沫追问。

       “韩老说，他们是偶然遇上了一伙劫匪，这孩子的娘老子都被杀了，只剩下他带着这孩子逃出命了，可孩子又冷又饿，没有吃的，问村子里可有妇人有奶，想替这孩子讨口奶吃。那时候全村子里都没喂奶的女人，这孩子眼瞧就要冻饿死了。你马大娘才说，家里有米糊糊，早些年没奶的妇人也能拿来喂孩子，琛儿这才活了下来。”马大叔说着这些，眼里都是泪。

       没等卫清沫再问，马大叔又道：“第二天，韩老抱着孩子要走，可巧不巧遇上一伙儿山贼，韩老一人打跑了十来个山贼。村里人感激他，求他留下来住，我们大伙儿一块儿为韩老盖了房子，韩老这一住，就是这么多年啊……可不知为何，韩老打那以后，再也不舞刀弄剑的了，连这孩子一天天长大，他也只叫琛儿读些子书，练字儿，不许我们告诉琛儿他的身世，更不许我们提及许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可是，姜深琛在成长的过程中，还是知道了他并非韩老亲生。还是渐渐地逼近那个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