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妈妈赶紧说：“老爷快想想这事儿怎么办吧？夫人不是真心要和您怄气，实在是苏夫人生气，拉着楷哥儿走了。现在这事怕是传到了外头，四姑娘的名声也要紧啊。”

       “夫人你先别哭了，要不……就把兰儿嫁过去吧。”卫广生试探性说道。

       卫大太太哭得更狠了，她道：“老爷还纵容着她不是？你想当然的把兰儿嫁过去，可人苏家未必肯要她！她一个庶女，又是私会被抓住。再有，你已让雪儿和那苏公子相看过，雪儿做姐姐的，被妹妹抢了夫婿，她如何不难过？你怕你兰儿的名声受损，你就不怕雪儿一头撞死吗？”

       “雪儿，雪儿应该不会吧？”卫广生瞪大眼道。

       “怎么不会？依兰前头差点杀了她！现在又和她抢人，不是扫了她的颜面是什么？”卫大太太哭诉道。

       卫广生左右为难，他虽偏爱妾室，可这么多年和周吟月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又恐官场上人家说卫家没了规矩，是手足无措。

       他一跺脚，咬牙道：“还不把那败坏门风的孽障给我带过来！打二十手板子！”

       不一会儿的功夫，卫依兰被几个老妈子拖着来至正屋门口，她想分辨哭诉，却被打得哭声连连。她这一哭，卫广生又有些心疼了，可见卫大太太散乱着发髻，一副只求速死的样子，他不敢袒护。

       “爹，您是不爱女儿了。爹……女儿知道错了！”卫依兰哭得天花乱坠。

       这边卫宁雪听说卫依兰被叫过去，她也按照卫清沫事先交代她的，快步来至正屋。

       来至廊下，瞧着被打得手心儿通红的卫依兰，心里窃喜，那叫一个解气！

       她调整了状态，拉着脸色，进屋就哭，什么话也不说。

       这一家子母女被卫清沫彻底调教成了戏精，只卫广生一个孤独鬼儿左右为难。

       他劝了这个，劝不住那个。

       “雪儿，你快别哭了。”

       “夫人，你也别哭了！”

       卫广生一个头两个大——忽的这时，混乱之中有香兰阁的人来报说：“不好了康姨娘动了胎气了！”

       闻声，几人都怔愕住了。

       卫宁雪和卫大太太哭声渐小，四目相对。

       这是她们始料不及的事儿。

       卫广生闻此话，几乎崩溃。可下意识还是往康姨娘屋里冲。

       他走后，卫宁雪停止了哭，问向卫大太太说：“娘，这可怎么办啊？康姨娘一会儿又该说，是听说依兰受了惩罚，她才动了胎气，那时候爹还给不给我们做主啊？”

       卫大太太也有些没辙，她念道：“也不知是真是假，我倒忘了她这一茬事了。这孩子可别有事啊……”

       赵妈妈灵机一动，说：“太太和姑娘都别急。二姑娘走时候交代过，让咱们别慌，也别说是老爷的不是，只管诉苦就是。”

       “赵妈妈，你说，等孩子出生了，我娘能把孩子要过来吗？”卫宁雪眨巴眼问道，“二姐跟我说过，如果康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弟弟的话，将来是要继承咱们家家业的，真让康姨娘养着的话，以后咱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赵妈妈点点头，安抚道：“姑娘太太放心吧，二姑娘主意大着呢，今儿的事，哪一环二姑娘没有料到？她说能行，就一定能行。依我看，太太现在势必拿出正房的贤德来，先一步去找大夫，叫稳婆。把这些事都做到位了，哪怕那康姨娘再哭再闹，老爷也得想着太太辛苦的容人之度。”

       “还要给她请大夫找稳婆？哼，要我说，她死了倒好。”卫宁雪嘀咕着。

       “听赵妈妈的。”卫大太太说，又教卫宁雪道，“这些话可别在你爹面前说。”

       母女两人动身，卫宁雪去请大夫找稳婆，周吟月先往香兰阁去了。

       卫广生见到她，以为她是来找康姨娘麻烦的，想劝几句。

       “老爷放心吧，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兰儿虽对不住雪儿，可眼下她肚子里的孩子要紧，有什么事等康姨娘平安生产了再说，好吗？”卫大太太抢先一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