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听你这话是不赞同这门亲事？”大太太疑道。

       卫清沫给雪蕊使了一个眼色，雪蕊上前来，跪地磕头，把事情一五一十交代了，卫大太太听得瞠目结舌。

       她难以置信看着二人，问：“这事是真的？”

       “嗯，雪蕊亲眼看见的。”卫清沫道，“娘信不过别人，这跟在身前十几年的丫头你还信不过吗？”

       “我找那小蹄子算账去！”卫大太太一拍桌子起身，忍无可忍。嘴上还骂道：“香兰阁的人太过分了，我几次三番不理论，她险些害死雪儿我且看你父亲面子上饶了她了，她现在愈发得寸进尺，连我雪儿的夫婿都敢招惹，真真儿同她娘一个货色！”

       赵妈妈是个聪明人，立刻说道：“太太别冲动，您现在去不得啊。”

       卫清沫今日够累，那边劝完这边劝，忙拉着她娘坐下，说：“娘是气糊涂了吗？他算雪儿哪门子的夫婿？您又没收他家的定礼。再说了，这卫依兰不是好玩意儿，难道苏晟楷就是什么好货色？他明知苏家想让他娶的是三姑娘，既未拒绝，又同卫依兰牵三扯四的，娘去找卫依兰算账做什么？难道这样的人家，您还打算让宁雪嫁过去不成？”

       “那该怎么办？”卫大太太气不过，有气难出，“适才苏夫人都说了要下聘，现在反悔只怕来不及了。”

       “娘要是信得过我的话，我倒有个法子。”卫清沫勾唇笑说。

       “什么法子？”卫大太太忙问。

       卫清沫把自己的想法悄悄告诉了她，可卫大太太的脸色似乎不大好看。

       她思考了许久，问卫清沫说：“难不成真就便宜了卫依兰那小蹄子？”

       “您以为她嫁过去真是享清福去了？娘怕还不知道吧？这苏家有一个疯妹妹，叫苏莹莹。那疯子可是差点儿把蜀王妃妹妹的女儿给掐死了。”

       卫清沫话音刚落，卫大太太瞪大了双眼，说：“竟有这事？这苏夫人也太不厚道了，她可是只字未提啊。”

       “娘知道了也就罢了，索性，那卫依兰和康姨娘不知道。”卫清沫这脑子里飞快盘算着，“从前我们对她们也是一忍再忍了，既她们母女不长记性，又情愿自己往火坑里跳，那便由她们去吧。”

       卫大太太闻言，也能想得通透，点了点头说：“也罢，就依了你的主意吧。要我说雪儿年纪还小，在我身边再养几年也是乐意的，只是你爹说我拖着雪儿不嫁，叫兰儿也不好出嫁，非得要我先把雪儿嫁出去，他既这么心疼他的兰儿，那这‘好姻缘’便叫她拿去吧。”

       卫清沫搂着她胳膊说：“瞧娘说得，雪儿要真嫁过去了才是委屈，更何况雪儿自己也想得通，你摁着她的头让她嫁了才是真真儿害了她。”

       赵妈妈也跟着笑道：“可不是嘛，太太本来也不指着三姑娘嫁什么高门望族，只想得一贤婿。”

       卫大太太的心情已完全平复，她心平气和地说：“是，是我气糊涂了。嗳，沫儿，你不是要回去收拾东西吗？赶快去呀，今儿晚上早睡，明儿早去，可别赶夜路啊。”

       说着又把卫清沫给撵了回去。

       等她走后，赵妈妈才又和她说体己话，笑道：“太太您瞧，这二姑娘可比从前明白事儿多了，什么主意都拿得定了，将来必不会吃亏，您也不用担心了。”

       “是啊。”大太太叹道，“我常说这两个女儿被我惯得无法无天，将来就怕太招摇过市，叫人暗恨，现在沫儿也沉稳了，雪儿这性子再磨磨也就好了。反倒是我，今儿怎么这么耐不住气呢，亏得有你拦着我，要不然和那姓康的闹一场是小，只怕香兰阁里又要搭戏台子了。”

       赵妈妈说：“关心则乱，太太是担心姑娘受委屈。这些年康姨娘唱了不少好戏，要不是太太聪明，多避着她，只怕也保不住您和老爷这多年的夫妻情分。”

       卫大太太点点头，也说：“正是这个理，所以听说苏家哥儿也是个沾花惹草，见异思迁的，我也不想我雪儿去趟这趟浑水了。咱们家从前就一个康姨娘就够受的了，雪儿又是个沉不住气的，只怕过去受委屈。卫依兰，她爱闹就闹吧，咱们只管顺水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