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姨娘茫然看向她们，道：“什么事？”

       赵妈妈不紧不慢地说道：“夫人已经为老爷选定了一房妾室，那可是正正经经的良妾，现如今已经给他们家送聘礼去了，下月初五便迎进门来。”

       所谓良妾，指的就是良家女子。是平头的良民，并非贱籍。像这种打外面聘到府里面的妾室，哪怕说家境贫寒，那也要比康姨娘这种卖进府的地位高得多。

       先前卫大太太只是打算从外面买一个，可每次康姨娘都哭闹，再加上最近发生的事，卫清沫和卫宁雪可是她的宝贝女儿，这母女二人算计她们，她自也怀恨在心，只是不好明着发作。所以便从这件事上，想彻底打压一下康姨娘。

       要说赵妈妈不愧是跟在卫大太太身边多年的人，办起事来就是快。

       才几天的功夫，就择定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娘子，名唤宋萱的。这宋氏长相拔尖儿不用说，更难得的是，虽然家境贫寒，但早些年她父亲在世之时，也曾上过几天私塾，略微的识文通墨。就只这一项，就足可把康蕙娘给比下去了。

       当然，这不是赵妈妈的主意。

       而是卫大太太的自个儿交代的。

       她容忍康蕙娘多年，却让康蕙娘愈发以为自己好欺负。既如此，就找一个能令她有危机感的人。

       闲话少叙，且说这康姨娘听了这话，满脑门子官司。想再寻死觅活，可这卫家没人愿再配合她演这出戏。她支支吾吾半天，说：“太太选定什么样的人，妾身自然是没有意见，只要老爷喜欢，就行了。”

       卫大太太笑说：“老爷自然同意了。”

       她原就不是找她来商议的，只不过是告知她这件事。

       “那妾身，就等着新妹妹进门了。”康蕙娘说道，眼底写满了不情愿。

       这事儿处理完了以后，卫大太太便和几个官夫人出门聚会去了，余下卫清沫照看着卫宁雪。

       结果卫宁雪却问她：“那天我刚醒过来的时候，听我身边萃缕说，你和姐夫吵架了？”

       “你这耳报神可够快的啊。”卫清沫给了她一个白眼。

       卫宁雪笑说：“你和姐夫到底怎么回事啊？”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左不过是拌了几句嘴而已。”卫清沫道，“就是……你姐夫让我给他绣个香囊。”

       “香囊？”卫宁雪疑惑。

       卫清沫点头，看了四下无人，把卫宁雪拉到一边，悄悄说：“就是之前我送给许景玄的那个香囊。”

       “他怎么会知道有这个香囊？”卫宁雪心想，她不至于傻到把这种事情告诉姜深琛吧。

       卫清沫才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了她，卫宁雪感慨。随后又说：“二姐，你真想好了，姜深琛脸上那道疤是真难看啊，你确定你要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吗？”

       说到这个话题，卫清沫当真沉默了许久。

       要说姜深琛脸上的疤，她看久了也就习惯了。

       从前在剧组待着，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

       可真要和他过一辈子这种事，卫清沫从来没有往这方面去想过。

       或者说，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在这个世界过上一辈子。

       一想到这儿，卫清沫难免情绪有些低落。

       她尴尬笑道：“以后的事情，谁人能说得清呢。”

       后她脑中忽然一个念头闪过，把悲伤的情绪一收，卫清沫拽着她的手央求道：“三妹，姐求你个事儿呗！”

       “什么事？”

       “那个香囊……”卫清沫搓了搓手，“你替我做了吧！”

       “啥？”卫宁雪瞪大眼睛，连连摆手，“姐，你就饶了我吧。我最讨厌绣花了，而且，这是给姐夫的，这不合适！”

       卫清沫坏笑道：“你放心，我不说的话，是没人知道的。”

       “姐，我才刚刚大病初愈……”

       “你做不做？”

       卫宁雪沉默了半晌，咬咬牙，说：“做，做就是了。”

       诡计得逞的卫清沫松了一口气，笑盈盈和她说：“你做好了送来焦玉阁，我等你啊，可别让他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