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就我们几个？”卫清沫欲哭无泪，苦笑道，“那可是沈家，春竹都指不定是被他们害死的，就你们几个，连菜刀都拿不动的东西，你还想去拿下他们？”

       棠梨想当然的说道：“那我们还是陪着姑娘去，大不了把府里的小厮带上，再大不了报官！”

       “抓贼要捉赃，事情究竟是怎样，还没定论呢，我们就带着去拿人，只怕到时候被倒打一耙，反栽赃在我们身上，你们俩就乖乖待在屋里等我们，今儿用过晚膳，我就带银杏出去，要我和银杏没回来的话，你俩就找老爷去，不然我们一起折在沈府里了都不知道。”卫清沫说道。

       她有些害怕，沈家根本不把人命放在眼里。如果发现了她们，就完了。

       但这事要是不做，她会后悔。

       她一定要抓住沈家什么把柄，要顺藤摸瓜地查出春竹死去的真相，不然她会觉得自己白活了一遭。

       棠梨、雪蕊二人，点了点头，像是听进去了。

       雪蕊笑说：“我们听姑娘的。”

       “还有，派几个人先去把沈家盯着，如果有外面的人进去，一定及时回来汇报。”卫清沫吩咐说。

       黄昏时候儿，风起柳动。卫清沫无心于膳食，入口也觉索然无味。只简单吃了些，就丢开手了。

       穿上事先准备好的夜行衣，卫清沫便带着银杏踏上了征程。

       第一次做偷鸡摸狗的勾当，她心里很紧张。

       “姑娘，下午我们的人一直守在沈家周围，没看见有人进去。”银杏压低声音说，“其他几个门也都守着的，要是有人进去，会有人来告诉姑娘的。”

       卫清沫点头，说：“守着就好，但我就怕那姓孔的不敢来。”

       说来也巧，卫清沫到这边等了不到一会儿，那边就有小厮悄悄来告诉他们，看见有一辆车轿，悄悄停在了沈家府后，不一会儿沈逸然出来，就上了那轿，并且往客香楼的方向去了。

       卫清沫深吸了一口气，笑道：“银杏，你瞅瞅，你家姑娘是不是能掐会算？我就知道他们不敢在沈家聊这个事儿，一定得去外面。走，咱们跟上去。”

       一路往客香楼去，银杏路上说：“正是呢。刚才姑娘说要来盯着他们，我还觉得姑娘想得太简单了，这种离经叛道，被上面知道就会受罚的事儿，这沈家公子怎么可能在自家门口和孔大人说，那一定得是去里屋，到时候他们说什么，咱们不就听不见了吗？我心疼姑娘，不想给姑娘泼冷水，结果姑娘你算得更准。”

       被夸得有些脸红，卫清沫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准事，那天陛下御审沈鸢儿的时候，我见那沈大人也有些畏惧，求情都说得勉勉强强，应该不敢做太过分的事。我想这事应该是沈逸然自个儿决定的，他爹应该还不知道。”

       转到客香楼，卫家办事的小厮还算聪明，已经提前打探好了孔大人和沈逸然在哪个厢房，而她们则是去了隔壁的厢房。

       好在这古代的建筑隔音效果不好，卫清沫耳朵贴着隔墙，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沈逸然说：“孔大人，你这事有点不好办啊……”

       “沈公子，您是什么样的人物，这点小事在您那里，还算是事吗？”孔大人笑道，“只要让令尊在递表上添上几笔，不就水到渠成吗？”

       沈逸然轻笑说：“你是九曲玲珑心，可孔大人，这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去年朝廷拨银五万两，弄去你们清平州，你在奏表上说，救助十万灾民。呵呵，可据我所知，那些钱可都……”

       “沈公子，来，您往这儿看。”孔大人说。

       “这是？”沈逸然眼前一亮，拿起桌上的锦盒，“好，果真是好东西。”

       “公子，这东西虽好，却也要看跟了什么样的主人。下官知道公子喜欢这些，平时也派了不少出使去弄这些玩意儿，从今往后下官就是大人的使臣，这些个古董花瓶的，公子要多少有多少。”孔大人笑道，眼睛眯成一条缝。

       卫清沫不由得低声骂道：“虚伪，谄媚。”

       这边沈逸然又说：“既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这可真是上好的紫砂壶啊，是清平的工匠所制？”

       “公子眼力真好，世人只知道宜兴城紫砂天下闻名，殊不知咱们清平州的匠人，用这宜兴的砂土制成的壶才是天下之最啊！”孔大人笑道，“此壶已经传了三世，如今终于落到公子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