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深琛错以为她没听清，复又道了一遍。

       他又纳闷，“你们卫家是书香世家，你怎么不知道这个？”

       卫清沫有些害臊，忙找理由道，“我们家姊妹四个都是女儿，家中无兄弟，我自然不知道科考的规矩了。不如，你给我讲讲？”

       说着，便缠了许久，姜深琛无奈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整个京都，出了多少举人啊？”

       “京都有一百位，期许地方五十余人。”

       “什……什么？”卫清沫瞪大双眼，整个京都才一百人，这可比大学门槛高多了，这怎么着也相当于现代的硕士了。

       于是她又问，“那，那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考？考中什么功名你就能做官了？”

       “其实，我已是举人。又是榜上第二名，按理说，已是能做个知县替补。只是……”

       “知县替补？这么厉害？那你怎么不去？”卫清沫此刻像极了没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

       姜深琛淡淡道，“只是那天莫名其妙到了你们卫家，错过了时机。”

       卫清沫：“……”

       她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

       为缓解尴尬，卫清沫再次问，“那你还会再考吗？”

       “今年三月，还能参加会试。”姜深琛道。

       卫清沫期待道，“那你一定要考个好名次呀。”

       姜深琛默默了一会儿，问，“你不是说，你最厌恶读书人了吗？”

       “我说过吗？”卫清沫茫然。

       “当日成婚之时，你曾当着众人说过。说你最讨厌像我这样的穷酸读书人，你喜欢的是像许景玄那样有将军气派的人。”

       卫清沫觉得，原主的父亲都是走科举之路出来的文官，怎么可能会说这样的话？

       没想到姜深琛把何时何地，说的什么内容，都说得这么清楚。

       卫清沫愧道，“我收回那天的话。你就当我之前的话全是放屁，接下来你就好好读书，好好科考，将来做了大官，苟富贵，勿相忘！”

       姜深琛忍不住笑了，“卫二姑娘说笑了，姜某即便是考中了状元，那也不及卫大人的官职。”

       卫清沫却满是认真说，“不管如何，如今你是我的官人，我自然希望你好。那个……你要是觉得过不去，就当是我为我之前的无礼向你赔罪，好吗？”

       “好。”姜深琛应声。

       可巧卫宁雪自个儿玩了一会儿，却不见二人身影，又反过来寻他们。正好瞧见二人在护城河边说话，扑腾上去，拍了拍二人。

       她大笑道，“二姐，二姐夫，我都不见了半天了，你们俩也不找我，还在这儿说体己话。”

       “哪儿没找你，你跑那么快，谁追的上。”卫清沫笑说，又看姜深琛，“既然宁雪也回来了，咱们先去客香楼吃酒吧。”

       三人有说有笑，一路到了客香楼，来至雅间坐下。

       途中卫清沫曾拉着卫宁雪，悄悄令她为之前的事替姜深琛赔个不是，这为人处世，是做到了极致。

       待酒席上桌，卫宁雪先举杯，“二姐夫，从前是小姑子鲁莽，请姐夫勿怪。”

       姜深琛忙端盏共饮，连说，“无碍。”

       三人畅饮，卫清沫最是个不胜酒力的，不论是现在还现代，三杯酒下肚，必然得意忘形。

       她一把搂住姜深琛脖颈，“来，大哥，我敬你一杯。以前的事，咱们就算过去了啊，以后咱们就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卫宁雪惊呆了，“二姐，什么好兄弟？你喝醉了。”

       姜深琛脸都黑了，转而问卫宁雪，“你二姐以前就这幅德行吗？”

       卫宁雪只有尴尬的笑意。

       “大哥，你这个人啊，就是太自卑了，我跟你说，你可不能太自卑。你这一自卑，有啥脾气你都憋在心里，容易憋出事儿！将来你那么变……啊态，你肯定是因为憋太久了，我跟你说啊，以后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弄死谁！”

       姜深琛听得云里雾里，但自卑两个字说到他心坎里。他从小没有爹娘，只有养父。脸又这么难看，谁也没给过他好脸色。

       没想到，最懂他的人，竟然是她，居然是她？

       “我扶你回去休息吧。”姜深琛说，又叫卫宁雪来搭把手。

       卫宁雪忙起身来扶，二人使足了力气准备扶着卫清沫回去时，府里小厮来了，卫宁雪仿佛看到了救星，“车轿到楼下了吗？春竹回来了吗？让她来搀着她姑娘。”

       小厮却慌里慌张跪在地上说，“姑娘，不好了！春竹被人劫走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