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她眼圈的红晕，李正文心疼说：“是不是陶姨母为难你了？”

       她很想回答说是，可心底那股倔强拧成一股绳，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最终卫宁雪释然摇头：“不，没有。”

       他摆明不信，将目光挪到一侧夫妻二人身上。

       “李正文，我告诉你，往后再敢叫我三妹妹受委屈，我必定叫你好看！”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卫清沫怒火难压，斩钉截铁警告着道。

       李正文愧疚难当，得知卫宁雪受委屈，心如刀绞，立时郑重回应：“是，我往后一定会护好雪儿，必不叫二姐担心。”

       此刻的格外怪异，剑拔弩张好似随时会燃起硝烟战火，姜深琛素来知这两姐妹惺惺相惜，卫清沫不是无理取闹，只是心疼她这个妹妹。

       只是她脾气上头时夹枪带棒，谁的脸面都不顾，哪怕圣前也是如此，又怕她得罪妹夫，上前缓解尴尬说：“可得好好听你二姐的话，仔细她再拿着菜刀找你麻烦。”

       这话说的是从前在卫家，因着李正文骑马时不小心撞了姜深琛，一听这个，卫清沫回忆当日的事，脸上羞愧难当说：“谁让你提这事了……罢了，总之，你可千万照顾好雪儿。”

       忍俊不禁间，姜深琛额头已布满细汗。这姐妹二人不愧是一母所生，当初卫宁雪不也如是，手提菜刀追上街去，要替姐姐出口恶气。

       好在李正文并没被卫清沫吓到，反而懊悔自己没守在卫宁雪身边，又后怕卫宁雪腹中孩子出什么事才是追悔莫及，他将人拥入怀中搂紧，承诺说：“放心好了，我不会辜负雪儿，不会让她受一点伤害。”

       他的承诺那么有力，那么坚决，叫人没有不信的理由。何况卫清沫清楚记得，当日兵荒马乱他也不曾弃她不顾。

       “我信你。”发自内心的信任，让李正文更加坚信了这个想法。

       这边陶姨母带着方涵回了家中，摔门将她拖进了屋子里，

       被人用力拖至屋内，方涵身子不稳，撞在那桌角上，捂着痛出抽泣不已。

       “哭什么了？！”陶姨母心烦意乱抬手在抓起什么是什么，往方涵身上砸去。

       疼痛使得方涵哭声更大，陶姨母更加躁动不安，破口大骂道：“在我跟前装你那可怜劲儿有什么用？你说说……你娘那小贱人小狐狸精，勾引老爷那手段是一套一套的，还把你这小蹄子给怀在了肚子里，如今要你为自己挣个前程，你倒是积黏起来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哭哭哭，除了哭，你还会什么？”

       哀嚎的哭声闹得她心烦意乱，她径直上前，在其身上大肆掐了几下。

       娇柔的女子蜷缩在地上，哭说：“我已经尽力了，可是文哥儿今儿不在，太太又拉着我走，我纵使有浑身解数也施展不出来呀。”

       “你倒埋怨起我来了？”听这话茬似乎是在怪她拉走她，陶姨母双手环胸拿出盛气凌人之态说，“到底是谁先做出那没脸的事来坏了贞洁，我这是在救你，你既然这么不识好歹，那我也不管你了。你便等着东窗事发，被浸猪笼吧！”

       说完她伸出手来，狠狠往她眉心一戳，憎恶满布双眼，讥讽着她心内这不争气的孽障种子。

       方涵怔怔低着头，抿着唇沉默不说话。是了，她已没了贞洁，那个男人又跑了，回来叫她嫡母发现后挨了一顿毒打不说，甚至扬言要将她浸猪笼。

       谁承想峰回路转，见着李家有钱有势，她便起了这歹毒心思，要将她送与李正文为妾，原以为是捡了条命回来，可今儿个连李正文的面都没见着，便被撵了出来。

       那可伶模样在她眼底看来发恶，陶姨母仍旧指着她骂：“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好日子是自己挣的，还指着谁捧在手里送你不成？”

       将方涵骂下去后，陶姨母仍觉不解气，又将各种东西砸了一地。

       说那日因姜深琛及时挺身而出，倒把卫清沫感动得一塌涂地，回来情不自禁，抵死痴缠一晚，倒叫夫妻关系更为密切。

       次日晨光入户，撒在格窗惊醒着她起身来，还未用早膳，银杏迈着大步，仓促不已来报，“出事了，陶姨母在李家闹开，说李正文奸污方涵，要拿他去见官呢！”

       正举杯吃茶，卫清沫乍一听这消息，是一口水喷了出来，连连问说：“是什么时候的事？”

       “听说话意思是昨晚，我也没听清，姑娘起来自己去看看吧。”银杏催促着她，恐事情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