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为什么？”

       卫清沫再次愣住，姜深琛这是中的什么邪。

       她真感觉他变了，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甚至还能感受到一点温暖。

       姜深琛忽然抓住了她的双臂，眼眶都润了。

       “怎、怎么了……”

       “我亲眼目的燕王妃丧女之痛，又知你从前失子之痛。当日鸣凤对你刀剑相向，怪我一时心软，不曾取她性命。其实现在回想起来，若我当初果决一点，我不那么羸弱，拔剑杀了她，咱们的孩子也不会没有……”姜深琛十分认真地看着她。

       原来在他心里，从未忘记那个孩子。

       卫清沫鼻尖一酸，抱紧了他。

       她原以为，日子天天过去，伤痛会淡去。可看见燕王妃失去安阳郡主时痛不欲生，却要掩盖伤痛的情景，总会勾起她对那未出世孩子的无限怀念。尽管她总在夜里情不自禁落泪，在白日粉饰太平。怕给他带去负面情绪，妄图一人瓦解痛楚。

       今日姜深琛再提此事时，眼里的泪似流不尽，心里的苦似化不完。

       这一刻她才是真的释怀了。

       原来这一切，不知是她一人在承受。

       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还有人替她负重前行，恐她忧心。

       姜深琛搂紧了怀中人儿，恨不得将其融化在血肉之躯中。是以生死许她安平的心，滚滚的情绪浮涌着。那日情形已如插在回忆里的一把拔不出的刀，牵动着他每一个难熬的夜晚。更有卫清沫的一颦一笑，以及近来她总是回避着与她同室相处，很难不叫他以为，她仍在责备自己。

       她明白了他的心，像以往他疼惜自己那般，指尖轻柔为他拭泪。

       “别哭了，都过去了。”她反来安慰他说。

       “我虽为生身父亲，难过的不过只有心，而你却承受了身心上的痛。你却反过来安慰我。”姜深琛一笑说，还嘲讽自己道，“哭哭啼啼的，算个什么男儿。”

       可他真的到了伤心处了。

       “不提这事了，今儿……月色尚好，你陪我吃两盅怎么样？”卫清沫笑说，掐了一把他的脸。

       姜深琛抚掌笑应：“好。”

       又让银杏拿了酒和杯，备了几碟儿小菜，来至府内一处小池亭旁，与他把盏共醉，吟诗作对。

       笑谈间，卫清沫也拉着银杏同醉。

       银杏见二人兴致高涨，便借口说自己明日有事，先回去歇着，不愿叨扰了二人良辰美景。

       见银杏离开，卫清沫无趣，几杯甘露入了肠，已是半梦半醒，如在薄雾仙境中游。不胜酒力的她，走路晃晃悠悠，不住的笑说：“深琛，我给你跳支舞怎么样？”

       “你还会跳舞？”姜深琛微醺看着她，欣喜不已，从未听说过她还有这个本事。因笑道，“好啊。”

       卫清沫会跳舞，身为一个全才的演员，那是歌舞齐备。只是——跨越时代的艺术，有些曲高和寡罢了。

       只见她侧身倚在他肩膀上，会心一笑。笑容婉转可人，抓起他的手来，勾住那衣襟，外衣褪去，香肩雪白。她如痴如醉，他不醉自醉。

       “沫儿，你！”姜深琛一把褪下上襦来，将人紧紧裹住，“你，早知道你吃醉了酒是这幅德行，真不该答应你。”

       “怎么了嘛？”卫清沫还撒娇说。

       姜深琛把她裹得如个粽子，严肃道：“你，你……”

       “嘘，别说话。”卫清沫转开，把上襦还给他，捂住他的嘴，“好看吗？”

       那人不清楚的哼了一声。

       “好看就点头。”

       姜深琛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卫清沫低头一笑，兀自起舞。

       “沫儿，咱们回屋去吧。”姜深琛紧张道。

       这清阁里可有不少小厮呢，他这醋坛子都快打翻了。

       卫清沫继续撒娇：“不嘛，不是你说想看我跳舞的。”

       “回屋跳去。”姜深琛道。

       “不嘛，不嘛……”

       姜深琛好生无奈，却不能纵着他这性子。说话间，上前将她整个抱起，直奔屋内去。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叫卫清沫心底一慌。

       只见姜深琛抱着她，脚步沉稳地往里屋去。

       这时，已有不少府内的人把目光看了过来。

       姜深琛逐个呵斥开：“都回去休息！”

       卫清沫却大声嚷着：“你们都来了！咱们一起跳啊。”

       姜深琛连吃人的心都有了，单手抱着她，还得腾出一只手来捂住她的嘴。

       这么多人围观，他老爷的面子往哪儿放！

       来至屋内，他故意略重的把她丢在榻上：“下次不许喝酒了！”

       “深琛……”卫清沫低吟着，伸出一根玉指来，勾住他衣间的系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