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谁能撑到最后？

       贺遂苛刻，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要求手下人办事尽善尽美，不允许出一丁点差错。方甜反其道而行之，故意表现糟糕。迫使他受不了，主动提出收拾烂摊子。

       方甜拨通小徒弟吴维的电话，告诉冬瓜，“我徒弟专门学过这个。”

       冬瓜以为专业人士，略微松口气。

       “青鸟职业技术速成班的优秀毕业生。”

       冬瓜求方甜别整他，他是安保部的负责人，真出了事，吃不了兜着走。“速成班是多久？六个月，三个月？”

       “七天。”

       冬瓜要吐血了。

       电话那头的吴维貌似在一个工地搬砖，手机的质量也差的要命。听得人耳朵难受，想赶紧挂电话。

       “啊，师父，去杂音啊。我想想，老师教没教。”

       方甜对吴维无脑信任，“我相信你，一定知道怎么做。”

       夫妻两的小情趣，担惊受怕的却是他。冬瓜实在看不下去，想上前帮忙。高悬在上方的监控摄像头左右移动数下，像是贺遂亲自站在他跟前，说NO。

       方甜摆出无害的笑容，手上一刻不停的截取视频。按照吴维的提示，导出这套德国系统自带的软件中，进行音波分析。

       看上去，像那么回事。冬瓜高悬着心，一秒也不敢挪开。

       方甜进入到音频分析这一步后，动作开始变得笨手笨脚。几次分离音轨都没有成功。

       “没事，不懂的地方，还可以百度。”

       噼里啪啦在手机上一通搜索，跳出几种方法。方甜准备逐一实验，看看能不能瞎猫碰上死耗子。

       “求你！这套系统，国内根本没有教程。贺氏每年安排专人飞往德国学习，除了贺氏内部的人员，根本没人懂。”

       贺遂有心刁难，贺氏没人敢帮她。方甜抬头对准摄像头，嘟嘟喃到，“谁让你们装德国系统。国货不好吗？崇洋媚外。去年，我们龙华组织人去参观天网系统，比你们这个破系统厉害多了。”

       “是不是同一样东西，还两说。你就别嘴硬了，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回总裁办。男人么，偶尔也需要一点甜头吃。好好陪陪贺总，说两句好话。问题分分钟解决。”

       有一就有二，方甜还没做好以身饲虎的觉悟。

       贺遂同样是不急不躁，方甜总会来求他的。

       非专业人士分析起视频来，总是手忙脚乱，错误频出。有两次，方甜不小心点错界面，直接跳出来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视频。

       男女同事在露台脱衣热吻，某经理收受贿赂，保洁偷拿茶水间饮料等等。方甜严重怀疑还有隐蔽摄像头，贺遂的形象从人渣跌落成变态。

       “我们没有偷看员工上厕所的怪癖。”

       冬瓜受不了，求方甜收手吧，别闹了。

       “贺总每天日理万机，忙起来，满世界飞。哪儿有空关心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说两句好话，不吃亏。行了，别折腾我脆弱的小心脏了。”

       方甜不听劝，冲监控另一头的贺遂挑挑眉毛。“饭要一口一口吃，不着急。”说完，方甜重新垂头忙活手头的活，完全无视贺遂的模样。

       咣，机控室的玻璃大门，朝两边大开。

       贺遂受不了了，气冲冲走到方甜身边，铁青的面色，盯向方甜。

       专注于手头工作的方甜甚至都懒的抬头去看。当务之急是解决完自己的当下最大的麻烦。不必跟贺遂叽叽歪歪，浪费自己的时间。

       两人四周，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查的怎么样？”

       “还成，有点进度。”

       方甜迷茫的眼神出卖了她，即使装的再好，也没办法掩盖知识的匮乏。脑子里循环播放一段话：这是啥，这又是啥？完全看不懂，有木有。

       贺遂递台阶，“求人不是件丢人的事。”

       求你就很丢人。方甜摆摆手，她搞得定的。在满是德文的页面上一通翻找，方甜连操作说明在哪儿都找不到。现在看监控的保安要求也这么高了吗？需要懂德文。

       一串流利的德语从贺遂嘴里说出。

       这次，方甜一点儿回应都懒的给了。埋头苦干，彻底忽略贺遂。

       清丽的脸庞认真专注，脊背笔直，浑身透着一股倔劲。方甜一旦认真起来，不会轻而易举的认输。

       贺遂恼怒的想，征服她，必须征服她。

       紧张的环境反而更激发了方甜的斗志。顾不得心中的害怕，小心翼翼而紧张有序的继续手中的视频工作。

       贺遂轻叹口气，心中劝说自己，不要为了方甜跟赌气。隐忍数秒后，一把拽起方甜，“小冬，视频交给你。”

       “吴维已经把方法发给我了。”方甜还在挣扎，“放开我。”

       贺遂搂紧方甜的腰，两人疾步离开机控室。只留下急促，渐行渐远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