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青叶顺着秦猎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发现了不同的情况。

       在案发现场的视频中，几乎每一个场景，都有沈林。

       沈林全神贯注的盯着死者，有时候，还频频低头，似乎是在调整衣服领口，摄像头的位置。

       而在沈林的斜后方，还有一个人，在盯着沈林。

       如果说，沈林是捕蝉的螳螂，那么，那个人，就是螳螂身后的黄雀。

       沈林在看别人，别人却在盯着沈林。

       秦猎道：“蒋顾问，这个人伪装的很好，而且，刻意回避了摄像头的位置，拍不到他的脸。”

       蒋青叶点了点头，“沈林身高在177左右，以沈林为参考，这个人要比沈林略高，身高在180以上。身材消瘦，体重不足60公斤。”

       秦猎道：“即便缩小了一定的排查范围，但想找到他，也和大海捞针一样。”

       蒋青叶道：“他既然在跟着沈林，车祸现场的监控录像中，也一定会有他！他不是走路，是开车在跟着的。在车上，他应该不会有太多伪装。”

       秦猎调取了车祸现场的监控录像，核查每一辆车上的司机位置，和副驾驶位置的人员。

       看到了一个，和之前监控录像中类似的人。

       视频中的他戴着帽子，没戴口罩，能清楚辨认出人脸。

       可这个人的模样，却让蒋青叶皱起了眉头。

       “找到了。”秦猎纳闷道，“可是，我怎么觉得他有点眼熟呢？”

       蒋青叶道：“王小亮。”

       秦猎脱口道：“不可能！”

       王小亮现在还在安全屋里，没被放出去。

       他答应转做污点证人，指认永生教的神使。警方自然不可能再让他待在拘留室，就把他转移到了安全屋。

       那里全天24小时有人看守，王小亮不可能无声无息的逃出去。

       根据监控录像的时间，沈林身后的窥视者，一早就开始跟踪他了。

       那时候的人，有可能是王小亮。

       但王小亮被拘留之后，又被转移到安全屋的这段时间，沈林身后的窥视者，绝不会是王小亮。

       蒋青叶给安全屋那边，打去了电话，也做了确认，王小亮确实还在安全屋里。

       那视频中的王小亮，又是谁？

       秦猎迟疑道：“蒋顾问，我记得这个王小亮的能力，是变脸。那他有没有可能，给一个和他身高体型很像的人，安上了他的脸？”

       蒋青叶反问道：“你会允许有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盗用你的身份吗？你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却被另一个人唾手可得。你会是什么感觉？”

       “我肯定很不爽啊！”秦猎道。

       而这就是刚刚他那个问题的答案。

       没有人愿意和另一个人分享自己的一切。

       “那这个人会是谁呢？”秦猎纳闷道。

       “有一个人，或许能给我们答案。”蒋青叶道。

       …………

       蒋青叶开车抵达安全屋的时候，天光已经放亮。他的眼中满是血丝，脸色却不见疲惫，反而充满一种解谜的兴奋。

       来之前，蒋青叶已经打过招呼，核验身份之后，他就走进了这间咖啡馆的后厨。

       后厨有一道密码门，开启之后，就是安全屋。

       王小亮的手机已经被收走，没有和外界沟通的工具。

       他只能依靠看电视打发时间。

       一见到蒋青叶，立刻抱怨起来。

       “警官，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咱们当初说好的合作，你可不能一直把我关在这！”

       蒋青叶拿出U盘，插在电视后面的接口上，将U盘里的视频，播放了出来。

       “这辆车里的司机，和你长着一模一样的脸，怎么回事，解释一下吧？”蒋青叶道。

       王小亮的反应，和秦猎如出一辙。

       “不可能！这不可能！不可能有人和我长着一样的脸啊！”王小亮抓了抓头发，指着自己的脸说道，“我可一直都在这，被你们关了这么久了，我怎么可能出去？”

       “所以，我来找你了。”蒋青叶坐在王小亮对面的沙发上，点上了一根烟。

       王小亮伸手和蒋青叶要烟。

       蒋青叶给他点上之后，他深深呼出一口烟雾。

       “有一个人，和我的能力类似，但却比我的能力更强。”王小亮沙哑着声音说道，“你知道八爪鱼吗？”

       看到蒋青叶点头，王小亮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你怎么查到的？你都知道多少？”

       “现在是我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我。”蒋青叶抖了抖烟灰，淡淡的说道。

       王小亮深吸一口气，道：“既然你知道八爪鱼，那我就长话短说了。八爪鱼里面，有一个人的代号是假面女。她的代号里，虽然有一个‘女’字，可她到底是不是女人，没有人知道。因为，她不止可以改变自己的脸，还能改变自己的声音！”

       “她能伪装成，任何一个她想伪装的人。哪怕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都有可能是假面女！”

       蒋青叶身体一震。

       他一直在怀疑，特案组里有内鬼。

       可是，他们用了许多办法，也只是筛查出张家栋和沈倩彤。

       却没办法做进一步的筛查。

       如果假面女能随意伪装成任何人，那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假面女，都有可能是内鬼！

       而不仅仅是他们两个。

       “假面女有什么特征？”蒋青叶急切的问道。

       王小亮很干脆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双手一摊，“我都不知道谁是假面女，又怎么知道她的特征？”

       蒋青叶狠狠抽了一口烟。

       “不过，我听说，她很喜欢吃鱼，这也算是一条不是线索的线索吧。”王小亮道。

       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

       喜欢吃鱼的人，何止千千万，难道每一个人都是假面女吗？

       “这段视频留给你，想起什么，立刻让人联系我。”蒋青叶道。

       “哎，你在和我聊会天，我被关在这里，都快憋疯了！”王小亮。

       蒋青叶道：“那就把你知道的关于永生教的信息，都写下来。好好回忆一遍，别遗漏。”

       “还有你一直没说过的，八爪鱼。”

       王小亮无奈苦笑。

       他知道的，都已经说了，他就像是沾了水的海绵，肚子里的水都挤干了，哪还能挤出东西？

       不过，有关于八爪鱼的消息，他一个字都没透露。

       因为，他心里存在着莫大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