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雨凡走出审讯室后，点了一根烟。

       黎小曼追了出来，低声说道：“廖队，真要那样做？”

       廖雨凡道：“和这种人客气，他就会蹬鼻子上脸。饿他几天，他就什么都说了。”

       黎小曼迟疑道：“要不要和李局打个招呼？”

       “不用，就按我说的做！”廖雨凡不容置疑的说道，“你看家，我去一趟医院。”

       廖雨凡开车前往医院，来到了秘书王一的病房。

       王一运气确实是好，沈青山那一刀，没有要了她的命。

       而她被送来的也很及时，经过抢救之后，已经苏醒了过来。

       只是，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还十分苍白。

       “我是该叫你王一，还是王依依？”廖雨凡坐在病床边，开门见山的说道。

       王依依一愣，没想到廖雨凡竟然这么直接。

       “廖队长快人快语，那我也就直白的说了。”王依依道，“我是王依依，五年前在青海旅行时，被青山搜救队救了。沈青山看我是处，就把我留在他身边当秘书，给他当移动血库。”

       王依依往上略了略衣袖，胳膊上，满是密密麻麻的针眼。

       “沈青山对我还算不错，至少，没一刀把我杀了。”王依依自嘲的笑了笑。

       她虽然没死，但是，改头换脸，成了另一个人，割舍掉了家人朋友，曾经的一切，成了被沈青山囚禁的工具人，这种滋味，比死了还难受！

       “沈青山死了，你也能开始新的生活了。”廖雨凡道。

       王依依眼中闪过一抹黯然，“王依依已经死了，我现在是王一。我的父母家人，我的一切，都没了。”

       廖雨凡道：“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

       王依依眼中陡然释放出一抹光亮。

       可随后，就熄灭了。

       “算了，这都过去五年了，我还回去干什么？就当王依依已经死了算了。”王依依道。

       “给我根烟。”

       廖雨凡拿出烟，递给了王依依一根，自己也叼着一根。

       “啪。”

       打火机点燃。

       王依依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

       只看她的动作，就知道她平时没少抽。

       “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我只能靠抽烟缓解情绪。”王依依注意到廖雨凡诧异的目光，解释了一句，“沈青山不允许我找男人，不允许我喝酒，说那会玷污我血液的纯洁性。”

       廖雨凡了然的点了点头。

       王依依能活下来，而不是被陈三卖了器官，就因为她还是处。

       而酒精进入人体，会侵蚀血管，让人的血液中，也含有酒精。

       王依依深吸了一口气，振作精神，接着说道：“给沈青山当秘书的这几年，沈青山没有防着我。他太自信也太骄傲了，认为我根本就逃脱不了他的掌控！”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如果不是那位刘雯警官带队，对永生教的神使进行抓捕，我也没有摆脱沈青山的机会。”

       廖雨凡并未出声打扰，刘雯在抓捕兔脸神使的时候，失联了。

       那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行动报告中没有体现。

       王依依把头发留在刘雯胃里，肯定是那次行动的亲历者。

       “沈青山是八爪鱼中的品酒师，也是永生教的虎脸神使。他和兔脸神使谢莫奇的关系比较好。刘雯警官带队行动的时候，他们两个人正在喝酒。”

       “沈青山就用特殊的能力，让刘雯警官他们陷入了混乱。谢莫奇趁机出手，把所有人都杀死了。可是，沈青山却保下了刘雯警官，他想让刘雯警官，也充当他的移动血库。”

       “在谢莫奇和沈青山收拾残局的时候，我悄悄唤醒了刘雯警官，并把她将要面对的事，告诉了她。她手脚都被捆绑着，外面还有谢莫奇和沈青山，她自知逃跑无望，请我杀死她。”

       “我想给你们留下线索，就把我的头发，让她吃了，然后闷死了她。”

       “沈青山收拾完之后，看见人死了，把我责罚了一顿。他舍不得我死，也仅仅是让我受了些皮肉伤，倒是没要我的命。”

       “然后，他就带着我离开了。我一直在关注你们，想让你们快点找到沈青山。”

       “可你们迟迟没来，我本来都要放弃了，没想到，峰回路转。”

       “可你们的能力，太让我失望了，竟然被沈青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没办法，我只能留下中山大街303的地址，希望你们能抓到沈青山。”

       “虽然过程有些不尽如人意，可沈青山最后还是死了，我也解脱了。”

       王依依说到后面，有些唏嘘。

       廖雨凡脸色也有些尴尬。

       第一次在办事处，被沈青山跑了，是他们疏忽大意。

       可第二次在码头，如果不是王依依杀了沈青山，沈青山就会坐船离开，逍遥法外。

       相对之下，他们确实是能力不足。

       而这也在廖雨凡心里，敲响了警钟。

       在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人犯时，最好的方法，就是先开枪，让他们丧失行动能力，在进行抓捕。而不是最开始就想着活捉。

       “沈青山为什么要去中山大街303？因为那个黑包？”廖雨凡问道。

       王依依点了点头，“八爪鱼的宗教氛围，还没有那么浓郁。可永生教不一样，他们信奉生肖神，把少女当成祭品活祭，一直把永生当成目标。沈青山是永生教的神使，他们几个人，想要搞一场神降，让生肖神的光辉，播撒在信徒身上。他的那个黑包里，就有神降的关键物品！”

       廖雨凡脸色一凝，“神降？真的有神？”

       王依依讥讽的笑了笑，“就算有神，那也是邪神！”

       “黑包已经落在你们手里了，你可以请人看看，那东西有什么用。我听沈青山提过，那个东西，只是一个部件，这样的部件，还有六个！只有凑齐完整的七个部件，神才会降临！”

       神降！

       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吗？

       廖雨凡眼中闪过一抹煞气。

       正如王依依所说，即便有神，那也是邪神！

       八爪鱼和永生教的所作所为，只有“邪恶”两个字概括。

       既然是邪神，那他便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