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青叶还在思考，要针对张建军的人到底是谁。

       冷不丁的，欧阳若雪碰了碰蒋青叶的胳膊，低声说道：“你看，他书架上的那张合影。”

       蒋青叶眉头一挑，目光移了过去。

       在书架最下面一层，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张四个人的合影。

       文涛，张建军，徐强，这三个人，蒋青叶都认识。

       最后那个人，蒋青叶也见过。

       猪脸神使给他的那张照片！

       蒋青叶混进永生教的时候，猪脸神使先后和蒋青叶做了两次交易。

       第一次，是让蒋青叶杀了赵长乐。

       第二次，就拿出来了这张照片，让蒋青叶杀了对方。

       对于照片上的人，蒋青叶一直没有头绪，使用了许多手段，都没能调查出来对方的身份。

       可如今，竟然在张建军的书架合影中，看到了人！

       蒋青叶和欧阳若雪的目光，让张建军意识到了什么。

       他回头一看，“哦”了一声，问道：“怎么了？这张照片有什么问题？”

       “另一个人是谁？杨建国？”蒋青叶故意问道。

       张建军摇了摇头，“不是。他叫崔长发，是我们的老大哥。我们会盖那个小区，也是他挑的头。可惜，公司刚成立，他就去世了。”

       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既然崔长发死了，猪脸神使为什么要让蒋青叶杀他？

       “他怎么死的？你亲眼看见他的尸体下葬了？”蒋青叶追问道。

       张建军眼中满是疑惑，“蒋警官，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蒋青叶沉着脸说道：“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张建军虽然满心的疑惑，却也只能按捺住，一边回忆，一边说道：“他当时是得了脑癌，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晚期了，没得救。也就两三个月，人就不行了。”

       “他当时是火葬，遗体告别的时候，我亲眼看见了，是他。推进焚化炉的时候，我没有跟着过去。不过，这也不可能中途换成别人吧？”

       张建军说着说着，不禁笑了起来。

       可蒋青叶和欧阳若雪知道，这很有可能在中途出现了变故！

       只要张建军没有亲眼看见尸体被推进焚化炉，尸体就有可能复生。

       “他的家人，现在在哪？”蒋青叶问道。

       张建军道：“他出事之后，他家人就出国了。这么多年，我们都没联系过。”

       “那你知道，他有什么仇人吗？”蒋青叶又问。

       张建军挠了挠头，“哎呦，这么多年的事了，我得好好想想。”

       “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蒋青叶身体往沙发上一靠，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些。

       事关猪脸神使的身份，蒋青叶确实很有时间。

       这时，张建军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接听，说了两句话。

       “抱歉，两位稍等一下，公司有点事需要我处理一下。”张建军道。

       “张总请便，不过，最好不要太长时间。”蒋青叶道。

       张建军点了点头，离开了办公室，让秘书进来，招呼蒋青叶和欧阳若雪。

       欧阳若雪客气道：“不用麻烦了，我们等一下就可以。”

       秘书笑了笑，给他们续了杯水，这才离开了办公室，将门关上了。

       秘书一走，欧阳若雪就压低了声音说道：“刚才说起崔长发的时候，张建军有很多小动作，尤其是在说到崔长发家人出国的时候，他眼神闪烁，双手下意识摸脸，额头上有冷汗。”

       “张建军很紧张，他在故意隐瞒什么。”

       蒋青叶道：“别着急，等下看他怎么说。”

       欧阳若雪轻轻点头。

       坐了有十来分钟，水已经凉透了，可张建军还没有回来。

       蒋青叶舔了舔嘴唇，道：“我出去抽根烟。”

       欧阳若雪道：“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也透透气。”

       两人走出办公室，突然看见张建军的秘书放下手机，神色匆匆的往外跑。

       欧阳若雪连忙叫住了她，问她怎么回事。

       秘书一脸急切的说道：“张总突发心梗，人快不行了。”

       蒋青叶和欧阳若雪对视一眼，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张建军就要说到关键线索的时候，人突然不行了！

       这是巧合，还是有人在灭口？

       两人立刻跟随秘书，前往张建军出事的地方。

       他们来晚了。

       当他们到了之后，张建军已经没了生命体征。

       蒋青叶脸色阴郁的说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有一个楼层经理，小心翼翼的说道：“刚才有个客人和我们吵起来了，我们处理不了，就把张总叫过来了。”

       “张总和那客人聊了几句，赔了一张购物卡，那个客人就走了。没多久，张总就不行了。”

       这是一间会谈室，张建军就是和人在这里谈事情的。

       “把监控录像找出来，把那个客人给我标记出来。”蒋青叶吩咐道。

       楼层经理应了一声，立刻去办。

       蒋青叶让欧阳若雪堵在门口，他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张建军的尸体。

       空气中没有特殊的气味，张建军的身上和嘴里，也没有味道。

       而且，他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也没有针孔之类的细小痕迹。

       表面看来，张建军就是心梗。

       这时候，楼层经理回来了。

       “警官，这是那个客人的照片。”楼层经理将手机递给蒋青叶。

       蒋青叶接过来，仔细看了一下，隐约觉得这个人的身形，有些熟悉。可是，他那张脸，蒋青叶并没有见过。

       “感觉……”欧阳若雪也走过来，看着那张照片，“有点像是刚才照片里的崔长发？”

       欧阳若雪一说，蒋青叶也想起来了。

       他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崔长发的照片。

       两张照片一对比，身高体型，甚至是脸型，都差不多。

       只是，五官略有所区别。

       “知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蒋青叶问道。

       经理摇了摇头，“会谈室的隔音比较好，我们都没听见。不过，这个客人走出来的时候，脸上是笑着的，可能是因为拿到购物卡的原因。”

       也有可能，是因为要了张建军的命！

       蒋青叶脸色一沉。

       张建军一死，他隐瞒的那些东西，就很难重见天日。

       文涛和徐强早已经死了。

       现在张建军又突然暴毙。

       关于杨建国，崔长发的线索，全都断了。

       前来找张建军索命的人，到底是谁？

       这时，接到报警电话的廖雨凡，带着沈倩彤来了。

       这个案子，本该是刑侦接手。

       但因为张建军和徐强等一系列人员，有所牵扯，所以是他们来了。

       廖雨凡一到现场，看见蒋青叶和欧阳若雪，脸色顿时一沉。

       “你怎么来了？你为了闯关来的？”廖雨凡质问道，脸色很不好看。

       蒋青叶道：“我还没那么下作。这是我和张建军的对话。”

       蒋青叶朝欧阳若雪示意了一下。

       欧阳若雪立刻拿出手机，播放了蒋青叶和张建军的对话录音。

       听完录音之后，廖雨凡脸色更加难看。

       特案组面对的这些案子，牵扯的人员本就复杂，牵扯的线索更是千头万绪。

       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崔长发，无疑是给调查增加了难度。

       不过，却也给确定猪脸神使的身份，带来了一丝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