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点点滴滴，在李默眼前浮现。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天穿上警察制服的时候，那份开心和喜悦。

       他更是在心中立誓，要保护人民的安全。

       可如今，他却变成了残害人民安全的刽子手！

       到底是什么地方错了？

       陈素萍想要朝李默走过去，却被廖雨凡拦住了。

       陈素萍对廖雨凡摇了摇头，眼神坚定。

       廖雨凡一咬牙，往一旁让了让。

       还有三分钟。

       就看陈素萍能不能劝说李默，让他放弃引爆中州的计划。

       陈素萍走到李默身边，低声说道：“你想报仇，可你根本就没有想清楚，你的仇人是谁。是谁害得你变成了现在这幅鬼样子！”

       李默瞳孔一缩。

       “不是那些无辜的老百姓，也不是你曾经的领导。而是布置炸弹的犯罪分子！如果不是他们布置了炸弹，你的胳膊为什么会被炸掉，你的人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恨的人应该是他们！”

       “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你要拉着全市人给你陪葬，你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李默，你活成了你最讨厌的人！”

       李默脸色一震，眼中浮现出一抹挣扎。

       倒计时，不到两分钟！

       陈素萍深吸一口气，从李默身边站了起来。

       “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吧。”

       “你也不想让你的孩子，有一个杀人狂魔的父亲吧！”

       李默身体一颤。

       廖雨凡适时说道：“李默，你杀警，应该被判死刑。但如果你能把你背后的人交代出来，我可以向你保证，一定向法官求情。你的死刑很可能变为无期。虽然一辈子都要在监狱中度过，但你还能看见自己的老婆孩子。”

       李默眼神闪过一团希冀的火焰，不禁看向陈素萍。

       倒计时，一分钟！

       陈素萍犹豫了起来。

       廖雨凡低声说道：“全市人民的安全，都在你一念之间！”

       陈素萍咬牙说道：“我会让孩子去看你。”

       李默长舒了一口气，从身上摸出来一个遥控器，按动了一下。

       他胸前的倒计时，顿时定格在了13秒！

       “其他炸弹也停止倒计时了。”李默声音沙哑的说道。

       闻言，所有人长舒了一口气。

       但这些炸弹，始终是危险品，必须尽快回收。

       廖雨凡问道：“其他炸弹，你放在什么地方了？”

       “警局，市政大楼，购物广场……”

       随着李默说出一个个地址。

       廖雨凡他们的额头，全都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如果这些炸弹全部爆炸，不说整个中州市夷为平地，人员死伤就是一个天文数字，政府更是无法运转。

       “把人带回去。”

       廖雨凡大声说道：“联络拆弹组，马上把炸弹带回来！”

       拆弹组行动起来。

       一共33个炸弹，全部被拆除，被剪断引线，带回警局，充当证物。

       廖雨凡也将李默带到了审讯室，对李默进行审讯。

       李默的心防，已经被陈素萍破开。

       廖雨凡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半年前。

       李默认识了一个叫“老莫”的人。

       两个人喝了几次酒，慢慢的就熟悉起来，李默也把自己的事，和老莫说了。

       经过老莫的一番开导之后，李默觉得，自己落得现在的下场，是这个世界错了。

       于是，在老莫的鼓动下，他就决定，炸毁中州市！

       但是，老莫建议他，先找几个人练练手，测试一下炸弹的威力。

       虽然觉得老莫这样做，是多此一举，但李默还是听从了老莫的建议。

       毕竟，他身上一分钱没有，制造炸弹的材料钱，还是老莫出的。

       可李默没想到，老莫竟然会用他做的炸弹，用在了李伟明身上。

       这就有了后来的化工厂爆炸案。

       出事之后，李默和老莫争吵了起来。

       但老莫的一句话，让李默偃旗息鼓。

       ——你要炸毁中州市，拉着所有人陪葬，现在只不是提前死了几个人，你装什么圣母？

       一句话，让李默哑口无言。

       而且，看着有人死在自己的炸弹下，那种暴虐的快感，也让李默甘之如饴。

       李默默许了老莫的行为。

       在之后，老莫就说，可以进行炸毁中州市的计划了。

       于是，李默就在全市人流最密集的地方，影响力最大的地方，布置了炸弹。

       这个过程，花费了他一个星期，才完成。

       在此期间，老莫要和李默要了两个炸弹，李默并没有多问，就给了老莫。

       这之后，李默才知道，老莫是把炸弹给了张放。

       这张放就是404公交车上的口罩男。

       可惜，公交车被逼停，张放被蒋烈控制住。

       最后，这一个炸弹，仅仅是炸死了张放，并没有拉着公交车上的人一起死。

       另外一个炸弹，就是埋在了诊所的暗门中，炸死了一个警察，炸伤了五个。

       “你只知道他叫老莫，不知道他的全名？”廖雨凡问道。

       李默点了点头，“而且，他这个人很神秘，我给他打电话，他的号码基本上都是关机状态。我和他的联系，一直是他主动找我。”

       顿了顿，李默接着说道：“好像全市都是他的眼线，不管我在什么地方，他都能轻而易举的找到我，出现在我面前。”

       “或许是追踪器。”廖雨凡道。

       李默道：“无所谓了。你叫个技侦的人过来吧，我口述，把老莫的样子画下来。”

       李默曾经也是警察，对程序很了解，省了廖雨凡不少事。

       廖雨凡叫了人过来。

       李默口述。

       技侦将老莫的样子，画在了纸上。

       廖雨凡一看，登时就愣住了。

       这个老莫，怎么看着和欧阳若雪有点像？

       如果老莫是个女人，廖雨凡一定会怀疑，欧阳若雪就是老莫！

       可也没听欧阳若雪说过，她家里还有什么兄弟之类的人啊！

       “你先去拘留室休息吧。有什么问题，我会再找你。”

       李默点了点头，被人押送回拘留室。

       廖雨凡拿着画像，沉吟了片刻，还是给欧阳若雪打通了视频通话。

       这件事，就是一个结。

       廖雨凡不想在特案组成员彼此心里，留下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