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说话间的功夫，王小亮双手搓了搓自己的脸，然后，两根手指按在了脸颊两侧，一点一点，把自己的脸，慢慢撕扯下来。

       他的动作虽然很慢，但蒋青叶的心却揪了起来，有心想要阻止，却更好奇，王小亮所说的换脸，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后，蒋青叶就目睹了，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王小亮扯掉了自己脸上的这张皮！

       而在这张人脸皮之下，是另外一张不一样的人脸！

       “这是不是神迹？你还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王小亮饶有兴趣的问道。

       蒋青叶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因为，他不知道，现在究竟该说什么。

       这样匪夷所思的一幕，展现在他面前，简直颠覆了他的三观！

       赫秀芬的美容医院，虽然也有换脸这样的项目，但是，那是在手术的情况下进行的，勉强还在可接受的范畴。

       但王小亮这样，徒手换了一张脸，简直不可想象！

       “怎么找到你所谓的那个死神？”蒋青叶问道。

       那是神，还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找到之后，自然便知。

       王小亮哑然失笑，“你觉得，我们这些凡人，真的能找到神吗？凡人不可直视神，更无法找到神！神的恩赐，神的惩罚，你只能接受！”

       蒋青叶问道：“那你们和神，是怎么见面的？你们得到的力量，又是怎么来的？”

       王小亮眼中露出了一抹恐惧。

       当时的那一幕，在他心里，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那时候，我们刚刚创建永生教，百废待兴。等价交换，还没有提出来。某一天夜里，我们正在商讨，该怎么发展信徒的时候，神忽然降临了。”

       “他挥了挥手，我们所有人都陷入了巨大的癫狂之中，就好像着了魔一样，身体不是自己的，思维也不是自己的，整个人的念头里，充斥着巨大的破坏欲望。”

       “破坏掉眼前看到的一切，杀掉眼前的所有人！”

       “在这种念头支配下，我们都疯了，就如同只知道杀戮的野兽。”

       “神就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我们。有一丝丝红色的雾气，涌入神的身体里。他那两只眼睛，都成了血红色！”

       “一百多个人，最后，只剩下我们十二个人活下来。”

       王小亮吞咽了一口吐沫，声音发颤。

       “神说，我们信仰他，就会得到他赐予的力量，就会得到他的庇护。于是，我们匍匐在他面前，献上了自己的忠诚和信仰，也得到了他的恩赐。”

       “在此之后，我们借着掌控的玄奥的力量，就有了等价交换，就有了现在的永生教！”

       蒋青叶心头一震。

       一百多号人，野兽一般互相厮杀，最后只剩下十二个人。

       当时的残酷和血腥，简直非笔墨所能形容。

       蒋青叶又点了一根烟，并递给王小亮一根。

       王小亮接烟的时候，手还在发抖。

       “在这之后，你们还有没有见过神？”蒋青叶脸色阴郁的问道。

       王小亮摇了摇头，“没有在亲眼见过。但是，聆听过几次神谕。”

       说到这里，王小亮脸上忽然露出了奇怪的表情，“神应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可他却让我们供奉新鲜的少女给他。”

       永生教的祭祀仪式，其中一环，就是十二个神使带头，其他人跟随，在年轻少女的身体上捅刀！

       每一次祭祀仪式，就有一名少女死亡！

       而这仪式的源头，就来源于“神谕”？

       “还有呢？”蒋青叶问道，“少女的尸体，最后你们怎么处理的？”

       王小亮狠狠抽了一口烟，“其他的神谕，就没特别的了。至于少女的尸体，我们带下去之后，就放在暗室里。等到第二天再去打扫暗室的时候，尸体就突然不见了。”

       “暗室只有一个门，并没有其他出入口，更没有暗道。可尸体就忽然不见了，除了神，还有什么人能做到？”

       密室杀人，蒋青叶经历过类似的案子。

       但是，密室偷尸，到还是第一次见，其难度比杀人，更上一个等级。

       “最后一个问题。”蒋青叶深吸了一口气，“那份圣餐，是什么肉？”

       王小亮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你不会以为，那是人肉吧？我们之所以那样对外说，就是想增加信徒的信仰程度。实际上，那是黑猪肉，比普通猪肉更有嚼劲。”

       蒋青叶顿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很感谢你的回答。再有问题，我会来找你。”蒋青叶道。

       王小亮道：“你看在我这么配合你们工作的份上，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份免罪协议？”

       蒋青叶摇了摇头，“我们没有这种东西。”

       王小亮遗憾的叹了口气，“那好吧。答应我一件事，搞死买骨人，打掉永生教。”

       “你就不怕，你所说的神，对你降下神罚？”蒋青叶似笑非笑的说道。

       王小亮点了点头，“当然怕。不过，你们才是摧毁神教的执法者，我最多算是一个告密者。即便降下神罚，也是先对执法者神罚，然后才是告密者。不是吗？”

       蒋青叶挑了挑眉，“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蒋青叶在离开王小亮这里之后，立刻就去了隔壁的审讯室。

       买骨人陈三，还被关在这里。

       看到蒋青叶的时候，陈三明显意外了一下，“怎么还换人了？那个廖队长呢？”

       蒋青叶绷着脸说道：“你不需要知道。”

       “狗头神使已经交代了，你还要负隅顽抗吗？”

       陈三恨恨的咬了咬牙，“这家伙就是属狗脸的，翻脸不认人！他也不想想，当年如果没有我帮他，他根本就不可能活下来！”

       在那一场血腥厮杀中，陈三帮了王小亮，两人双双活了下来。

       王小亮知道陈三是蛇脸神使的身份，也就不足为奇了。

       蒋青叶手指“咚咚”扣了扣桌子。

       “当年的事，不需要提了，我需要知道，你贩卖的那些器官，都给谁了。这条利益链上，攫取利益的人，除了冷玉林之外，还有谁！”

       “另外，你掌控的能力，是什么？”

       陈三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