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青叶和欧阳若雪去了第二医院，调取病历资料。

       病案室的那位张姐，还记得蒋青叶。

       “这位警官，你怎么又来了？”张姐愕然道。

       蒋青叶道：“来这里当然是调取病历，张姐，麻烦你了。”

       欧阳若雪说出了自己住院的日期，还有自己的名字。

       张姐看了看欧阳若雪，眼神有些古怪。

       她去找了病历回来，递给欧阳若雪。

       “张姐，你对张秋萍和方郎，了解吗？”蒋青叶问道。

       张姐点了点头，一脸八卦的说道：“这你可真是问对人了，整个医院，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蒋青叶诧异的挑了挑眉。

       但看到张姐五十多岁的模样，心里瞬间升起一股明悟。

       张姐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张秋萍是老院长的女儿，再加上长的也不错，她刚进医院的时候，被医院里不少年轻医生追求。”

       “不过，她很骄傲，对普通的追求者根本不屑一顾，最后只相中了方郎和李伟明。可惜，李伟明发生了一起医疗事故，张秋萍最后就嫁给了方郎，还和方郎一起出国进修了。”

       “李伟明的那一起医疗事故，医院里的人怎么说？”蒋青叶问道。

       张姐道：“人们都说，那是李伟明故意的。以他的技术，不可能发生那种事故。但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恐怕只有李伟明自己清楚。”

       “方郎最近才回国，他在医院里的口碑怎么样？”蒋青叶问道。

       张姐不屑的哼了一声，“沾花惹草！上次带你们过来的那个小护士，就和方郎有一腿。”

       “张秋萍是老院长的女儿，方郎和她结婚，也算是攀上高枝了，他敢背着张秋萍搞暧昧？”蒋青叶诧异道。

       张姐道：“听说是因为孩子的事。他们两个结婚这么多年，一直没孩子。时间久了，难免吵架。吵着吵着，这感情自然就淡了。”

       欧阳若雪碰了碰蒋青叶的胳膊，指着护士签字那里，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李小兰！

       李小兰的死，在中州闹得满城风雨，欧阳若雪自然也知道。

       张秋萍死了，李小兰也死了。

       当初给她做人流手术的人，怎么都死了？

       蒋青叶瞳孔一缩。

       这两个人不止是死了，还都是血玫瑰刺青案的死者，是同一起案子的被害人。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

       “张姐，这个李小兰，你认识吗？”蒋青叶问道。

       “认识，医院里的护士，听说是走了谁的关系，在医院里当临时工。她也没干多长时间，估计也就是三两个月。就辞职走了，听说是嫁给了一个有钱人。”张姐道。

       张姐还真是一个活字典，医院里的大事小情全都知道。

       或许，这就是中年妇女的特殊技能。

       蒋青叶在看李小兰的资料时，并没有看到李小兰的工作履历。或许是这段工作时间太短，并没有被记录在案。

       “她大概是什么时候辞职的？”蒋青叶问道。

       张姐掐着手指算了算，“哎呦，这一晃得有三年多了呢！”

       蒋青叶脑海中瞬间闪过一道电光。

       李小兰，张秋萍，并不是被李伟明随意选中的目标，她们两个人之间，还有更深层的联系。

       这个联系不止是欧阳若雪，还有被徐强撞到的那个女人！

       李小兰在医院工作的这短短几个月，接触了欧阳若雪的手术，还有被徐强撞到的那个女人的抢救！

       方郎说过，那个女人被送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行了。

       但是，医院还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对那个女人进行了抢救。

       而在那场抢救手术里，除了张秋萍之外，还有李小兰！

       李小兰也是在那场抢救手术之后，辞职离开，并嫁给徐强的。

       而李小兰，张秋萍在进行抢救手术之后，很快就被安排给欧阳若雪做人流手术。

       恐怕，当时李伟明认定，是李小兰和张秋萍没有尽心抢救，这才导致他女朋友死亡！

       如果是这样的话，李伟明不会只找李小兰和张秋萍报复，欧阳若雪也会是他的报复对象。

       可现在李伟明已经死了，这件事，死无对证。

       更关键的是，李伟明死在了徐强家中。

       李伟明和徐强之间的关系，恐怕并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但徐强也死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成了一个谜。

       “你脸色很难看，是想到什么事了吗？”欧阳若雪关切的问道。

       蒋青叶道：“回去再和你说。”

       “张姐，麻烦你了。”

       “没事，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你尽管过来，警民一家亲！”

       离开病案室后，蒋青叶和欧阳若雪坐进了车里。

       蒋青叶摇下车窗，点了一根烟，将李小兰，张秋萍，还有李伟明这些人的关系，对欧阳若雪和盘托出。

       欧阳若雪听完之后，久久不能平静。

       蒋青叶抽完了一个烟，但心里的烦躁并没有减轻多少，反而更加郁闷。

       就算现在弄明白了李小兰和张秋萍之间的共同点，但李伟明都已经死了，这案子也算是查到了头，并没有什么用。

       欧阳若雪忽然说道：“你刚才说，李伟明是在徐强家里上吊自杀的。那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李伟明是觉得杀徐强无望，所以对徐强栽赃嫁祸。”

       “李伟明能把徐强老婆都掳走，掳走徐强，应该不难。”蒋青叶道。

       “那如果是有个人，对李伟明说，只要李伟明死在徐强家里，那他就帮李伟明杀了徐强！是不是存在这种可能？”欧阳若雪道。

       蒋青叶一愣。

       确实有这种可能。

       但这种可能性太低了。

       李伟明一无所有，对方为什么要帮李伟明？

       而且，又为什么会要李伟明的命？

       李伟明又凭什么相信对方，会在他死了之后，杀了徐强？

       蒋青叶手上的烟，燃烧到了烟屁股位置，烫了蒋青叶一下。

       也让他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那两起医疗事故！

       李伟明是两起医疗事故的经手人，他死了，医疗事故的真相，就能掩埋在历史长河中。

       对方有钱有势。

       很可能就是对方绑走了李小兰和张秋萍，对李伟明展示了自己的能量。从而让李伟明相信了他。

       于是，李伟明带着秘密自杀。

       对方帮李伟明完成遗愿。

       可还有一点说不通，对方明明有能力，直接杀了李伟明，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让李伟明自杀？

       除非……

       蒋青叶豁然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