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并没有去酒吧。

       而是街边的大排档。

       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夜风吹过，有了凉意。

       廖雨凡不明白，兔脸神使为什么要选这个地方。以他们现在，拥有的势力和金钱，就算在五星级酒店包年，也是九牛一毛。

       不过，廖雨凡并没有问出来。

       面对兔脸神使，他有一种本能的戒心。

       说多错多，说少错少。

       蛇脸神使对此倒是随遇而安，拧开一瓶牛栏山，给三人的杯子里，都倒满了酒。

       兔脸神使是这里的常客，都不用看菜单，直接就让老板炒了三个热菜，拌了两个凉菜，还要了一盆边锅羊杂。

       凉菜上来的速度很快，蛇脸神使招呼着夹了两口菜之后，便端起了杯子。

       “以后大家都是兄弟了，多多合作，多多发财。”

       三人碰了一杯，各自喝了一口。

       兔脸神使道：“尝尝这里的羊杂，味道很赞。”

       蛇脸神使和廖雨凡，都夹起来尝了尝。

       蛇脸神使竖起大拇指，道：“不错。”

       迎着兔脸神使的目光，廖雨凡也点了点头，“味道很好。”

       兔脸神使蓦然间笑了，“来，多吃点。”

       三人坐在马路边上，有凉风吹过。

       但是，烈酒入喉，身上就升腾起了一股，炽烈的暖意。

       期间，廖雨凡和兔脸神使，都去过一次厕所。

       还引来了蛇脸神使的嘲笑。

       一直到凌晨两点，这顿饭，才算是吃完。

       蛇脸神使摆了摆手，说道：“今天喝得挺好，咱们改天再聚，先走了。”

       “抽根烟。”廖雨凡递了一根烟，给蛇脸神使。

       蛇脸神使倒也没拒绝，接过来，点上。

       兔脸神使道：“张虎，把你的人，叫出来吧。”

       廖雨凡看了兔脸神使一眼，眼睛微微眯了眯。

       蛇脸神使愕然道：“什么人？什么意思？”

       兔脸神使讥讽的笑了笑，“你还真当他是张虎啊？他是警察的卧底！”

       “卧底？”蛇脸神使身上的酒劲儿，一下就消失了大半，“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兔脸神使幽幽的说道：“我认识的张虎，对羊肉过敏，而且，他从来不喝酒！”

       廖雨凡脸色一沉。

       九分胜率，一分负。

       没想到，他最后还是输了！

       兔脸神使和张虎是老相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就是为了确定廖雨凡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今，证实廖雨凡是假的张虎，就该图穷匕见了！

       蛇脸神使骂了一声，“草！”

       他扔掉手里抽了半截的烟，拉开了和廖雨凡的距离，吹了声口哨。

       响亮的口哨声，在空旷沉寂的夜色中，久久回荡。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蛇脸神使的人，从四周冒了出来，将他保护了起来。

       蛇脸神使沉着脸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谁是人，谁是鬼。别来招惹我，大家相安无事！”

       在手下的保护之下，蛇脸神使准备离开。

       廖雨凡蓦然间笑了起来，“断头酒都喝过了，就别走了。”

       “嘎吱！”

       “嘎吱！”

       一辆辆商务车，停在了街边上，从车上跳下来一群黑压压的彪形大汉，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凶悍的气息。

       “你说的话，对了一半，错了一半。”廖雨凡道，“我确实不是张虎，但我也不是警察的卧底。我想要永生教！”

       兔脸神使眯着眼睛，打量着从商务车上下来的那些人。

       “的确，这些人都是亡命徒，眼神凶戾，手上沾着血。确实不是警察。”兔脸神使拍了拍手，“但你不是张虎，你骗了我，你就该死！”

       老板带头，三十多号，手拿砍刀的凶徒，从大排档里鱼贯而出。

       兔脸神使之所以要选择在这里吃饭，就是因为他在这里，埋伏了人手。

       三个人都有准备。

       叫来的人，加起来都超过了一百之数。

       这条街本不宽敞，如今，更是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三方人马虎视眈眈，谁都没有轻易动手。

       蛇脸神使重新坐回到桌子上，让老板拿瓶酒出来。

       老板用眼神询问了兔脸神使一下，看到兔脸神使点头，老板回到店里，重新拿了一瓶酒。

       蛇脸神使拧开瓶盖，给三个人，再一次倒满了酒。

       但这一次，他们喝酒的心情，和之前，截然不同。

       “你是不是张虎，是不是卧底，都和我没关系。”蛇脸神使看着廖雨凡。

       又偏了偏头，看向兔脸神使，“你要杀他，还是他反过来杀你，也和我没关系。”

       蛇脸神使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光，酒杯重重放在了桌子上，红着眼珠子说道：“这是你们的事，别他妈把我拖下水！”

       廖雨凡和兔脸神使端坐不动，两人目光交错，似乎有火光，在半空中闪烁。

       蛇脸神使直接站了起来，要走。

       却被廖雨凡拽住了胳膊，“别这么急着走，等看完戏再走。”

       兔脸神使也跟着说道：“这瓶酒刚打开，不喝完就走，也太不讲究了。”

       蛇脸神使心头烦闷，粗声粗气的说道：“那你们想怎么样！？”

       “动手！”

       廖雨凡和兔脸神使，异口同声的说道。

       廖雨凡的人，和兔脸神使的人，齐齐呐喊一声，冲向对方。

       蛇脸神使眼皮一跳，他的人立刻围拢在他四周，充当人墙。

       廖雨凡和兔脸神使，巍然不动，两个人甚至还喝酒，吃菜。

       浑然没有把街面上的械斗，放在眼里。

       并不宽敞的老街，响起了喧嚣的喊杀声，还有刀砍入肉的噗嗤声。

       一具又一具身体倒下，那温热又滚烫的血，让这寒冬的空气，都多了几分盛夏的燥热。

       蛇脸神使冷眼旁观，心中也不得不佩服。

       廖雨凡和兔脸神使，心里分明恨不得对方死，表面上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似乎，周围那些手下的死活，与他们无关。

       忽然。

       蛇脸神使鼻尖，多了一丝凉意。

       他抬头一看，就看见一片片鹅毛大雪，从夜空中飘落下来。

       兔脸神使突然说道：“菜凉了，热一热。”

       老板要端菜回去。

       廖雨凡却直接把桌子掀了。

       桌子上的碗筷，“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廖雨凡盯着兔脸神使，一字一顿的说道：“既然凉了。”

       “不如直接换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