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使和你说，他要欧阳莫做交易。”廖雨凡道，“我们都离开了特案组，失去了光明正大进入监狱的机会。”

       廖雨凡看着忙忙碌碌的欧阳若雪等人，扬了扬下巴，“眼下就有一个机会。”

       蒋青叶秒懂，“这是我和他的事，还是我去吧。你在外面给我支援。”

       廖雨凡道：“不行。你一直看见幻象，你进去，太危险了。”

       蒋青叶道：“正因为这样，我才更应该进去。我有病历，出来的时候才方便。”

       蒋青叶伸手按住了廖雨凡的肩膀，正色说道：“你在外面不止要给我提供支援，你还得查七年前的案子。陈年旧案，线索都消失的差不多了，那会占用你很大精力。”

       廖雨凡道：“你也说是陈年旧案了，我可以先帮你把神使解决，再去查案。”

       蒋青叶笑了笑，“到那时候，乔斌早跑了。就算是你查到真相，抓不到凶手，又有什么用？”

       廖雨凡默然。

       这时，张家栋拿着录音笔出来，给蒋青叶和廖雨凡做笔录。

       “两位，你们是案发现场的第一目击者，你们来的时候，现场发生过什么？”

       张家栋沉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人是我杀的。”蒋青叶道。

       张家栋瞳孔一缩，语气森然的说道：“蒋青叶，你曾经也是警察，你应该知道，说假话作伪证是什么罪名。”

       张家栋虽然因为内鬼一事，对蒋青叶和廖雨凡，感官不太好，但他还是佩服蒋青叶和廖雨凡的办案能力的。

       这样的两个人，不可能是杀人凶手。

       即便是杀人凶手，也不会把现场布置成这个样子，故意留下这么多的线索，还坦诚认罪。

       蒋青叶微笑道：“把我抓起来吧。”

       张家栋连声说了三个“好”字，把蒋青叶铐了起来。

       另外一边，欧阳若雪和黎小曼等人，勘察完现场，从屋子里走出来。

       就看见张家栋铐住了蒋青叶，他们的脸色顿时一变。

       欧阳若雪冲上来质问道：“张家栋，你干什么！”

       张家栋道：“他承认，他是杀人凶手。”

       “什么？”欧阳若雪难以置信的看着蒋青叶，那双明亮的眸子，差点从眼眶里瞪出来。

       蒋青叶和对方只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要杀人？

       更何况，以刘雯和蒋青叶的关系，蒋青叶也不应该杀了刘雯母亲啊！

       “你在说谎，是不是？”欧阳若雪拽着蒋青叶的胳膊，一脸期盼的问道。

       可惜，蒋青叶的话，打破了她的幻想。

       “我杀了人，我认罪。”

       一瞬间，欧阳若雪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呆立当场。

       如果不是黎小曼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她恐怕会摔倒在地。

       “走。”张家栋推搡着蒋青叶，把他压到警车上。

       同时，廖雨凡作为证人，也跟着一起上车了。

       欧阳若雪咬牙说道：“我不相信他会杀人！”

       黎小曼道：“我也不相信。可蒋顾问亲口承认了，我们还有什么办法？”

       “找线索，证明他的清白！”欧阳若雪语气坚定的说道。

       黎小曼目光闪烁，忽然说了一句，“如果他真有苦衷，你证明了他的清白，不就让他的努力白费了吗？”

       欧阳若雪怔住了。

       ……

       “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回到警局审讯室，张家栋立刻对蒋青叶进行了审讯。

       蒋青叶摇了摇头，“我都认。我唯一希望的，是审判流程可以快一点。”

       “你杀的是烈士家属，这件案子，肯定会很快宣判。”

       “你先把案发经过说一下吧。”张家栋道。

       蒋青叶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说道：“当时，我和廖雨凡回到刘雯家，准备借宿一晚。但没想到里面有人，刘雯的母亲把我们当成是入室抢劫的强盗，拿刀子和我们拼命。抢夺刀子的过程中，我失手杀了她。”

       “她一个女人，和你们两个大男人拼命？”张家栋质疑道。

       蒋青叶点了点头，“或许，是因为她比较勇敢吧。”

       “以你们两个人的身手，应该很轻易就能制服她，你怎么会失手杀了她？”

       蒋青叶道：“发生了意外，这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事。”

       张家栋眯起了眼睛，“你确定这是意外，而不是你杀人泄愤，故意杀了她？”

       “我和她这是第一次见面，我为什么要杀她泄愤？”蒋青叶反问道。

       张家栋道：“因为她是刘雯的母亲，你见到她就想起了刘雯。刘雯因你而死，在那一刻，你心里的愧疚转化成了愤怒，所以你要杀了她，解决心里的愧疚。”

       蒋青叶道：“如果你想以故意杀人罪起诉我，麻烦你拿出切实的证据。”

       张家栋不禁吸了口气。

       故意杀人罪和过失致人死亡罪，所造成的结果都是人的死亡。

       但量刑时要看行凶者的主观意图，这是最不好判断的一个点。

       “地上的六芒星图案是怎么回事？”张家栋问道。

       蒋青叶道：“我参加过永生教的仪式，记住了这个图案，于是就用她的手，画下来了。这是一种仪式。”

       张家栋道：“理由呢？”

       蒋青叶身体往前倾，两只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着幽蓝色的光，他阴森森的说道：“当然是为了永生。献祭生命给生肖神，就能获得永生。那个被活祭的少女，你也看见了吧。”

       张家栋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感觉一股冷意，从头到脚侵袭而来。

       他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吐沫，“今天的审讯先到这。”

       说完，张家栋几乎是落荒而逃。

       蒋青叶撇了撇嘴，身体往后靠了靠。

       张家栋离开审讯室后，喘了几口粗气，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

       他转身去了隔壁的会谈室，向廖雨凡询问案发经过。

       廖雨凡的口供，和蒋青叶说的差不多。

       与此同时，张安然检查了那把作为凶刀的水果刀，在上面找到了蒋青叶和刘雯的指纹。

       刘雯自然不会是凶手，那凶手只可能是蒋青叶。

       证人，证物，疑犯口供，证据链完备。

       欧阳若雪拿到这些资料的时候，忍不住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抹愤怒。

       “蒋青叶，你到底想干什么！？”

       欧阳若雪提审过蒋青叶，但蒋青叶除了说，是他杀了人之外，其他话一概没有。这让欧阳若雪有力无处使，就算想帮他，也无从着手。

       鉴于这件案子，死者是烈士家属。

       司法程序从严从快启动，蒋青叶因过失致人死亡罪及侮辱尸体罪，判刑入狱十年。

       “咣当！”

       中州监狱大门缓缓关闭。

       蒋青叶回头看了一眼，天边的最后一抹阳光，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接下来这段时间，他要想办法把欧阳莫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