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送来的报纸，展芸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医学类的报纸，都是专业词语，就没有几篇是看得懂的。

       但是展芸留意到其中一个版面，居然讲到了腿部受伤后，退化的特征。

       长期不使用双腿会导致腿部萎缩，整个腿部的肌肉都萎缩，呈现出不自然的灰白色。

       还配上了一些可怕的照片。

       看到这里，展芸稍一思索，把裙子一点点地往上拉。

       露出了白皙的腿部。

       平心而论，她的腿和照片里，萎缩的腿比起来，还是有点差距。

       虽然腿已经很多年没有用，但是她并不像是萎缩的样子，反而肌肉饱满，看上去十分健康。

       如果不是她试过好几次没有办法站起来，只是这样看着，她有时候并不相信自己不能走路的事实。

       因为那双腿，看上去，就像是正常人的腿。

       想到这里，展芸默默把裙子放了下去，盖住了自己的腿。

       现在想这些也不会有什么答案，不过是徒增伤感而已。

       比起这个……

       展芸滑着轮椅，到电话边，拨出了一个电话。

       她平淡地对电话那边的人道：“我是连家的展芸。找云乐，你们家的三小姐。”

       许是周末的原因，电话转线了之后，云乐很快就接了。

       对她打来的电话，云乐有点迟疑：“展芸？”

       “是我。”展芸的手指在轮椅的扶手上，轮番扣着。

       颇有耐心地等了一会儿，云乐终于忍不住了：“我还以为是我在做梦，怎么，居然真的是你？找我什么事情？”

       展芸单刀直入：“你派人给我送那些报纸，是为了什么？”

       这话后，那边顿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云乐才哈哈笑了起来：“什么报纸？我听不懂。你是没有睡醒吗？”

       “不要演了。”展芸打断她的自导自演，毫不留情地揭穿她拙劣的演技。

       “我知道是你，把报纸送给菲佣的那个女人，唇角带痣……是你的手下白冰吧？”

       “我早上找人跟踪那个菲佣，拍下了照片。你要看吗？”

       “你看着照片，再来和我解释，为什么你的手下把那些报纸交给我家的菲佣？”

       展芸冷哼一声:“云乐，你有什么话想告诉我，就直接说，没有必要拐弯抹角。”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难得地没有反唇相讥。

       到底是展芸先忍不住，追问道：“我不懂云乐，你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我想要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云乐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怨毒。

       听出她语气里的恨意，展芸很是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就连声音也显得无力起来：“云乐，我抢走连储，但是这么多年，我因为你也……”

       也残废了。

       这话她自己说不出口。

       展芸换了个说法：“你拿走我的双腿，还不够解气吗？云乐，我欠你的，差不多都该还清了吧?”

       就和被人踩了一脚似的，云乐几乎是尖叫起来。

       “还清？怎么还清？展芸，你要怎么还清？”

       展芸狠狠闭上眼睛，真想就这样聋了，但是云乐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到她的耳朵里。

       “展芸你还记得吗，你现在住的屋子是我的！你现在的男人，也是我的！”

       云乐停了一下，像是在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