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封家之前，我把思路又整理了一遍。

       “我是孤儿。10岁被接回封家，13岁得了解离性失忆症，半年前离家出走，几天前，刚杀了个人。”

       我不由得感叹：我这一生，还挺波澜壮阔的。

       正好是红灯，也许是太久没见我，封克己得空就要转过头来看我。

       我被他看得肉麻，脸都僵了：“你.....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我？”

       封克己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愕然了一秒。

       他居然还认真地道歉：“对不起，下次，我注意。”

       这话的意思，就是还有下次，下下次，以及下下次了。

       深吸了一口气，努力适应这个气氛。

       纵容着他的情绪，强忍下内心的不安。

       深情者长情，无情者无敌。

       大概因为不爱，我才得以坦然。

       关于封克己和我，我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若是从前的封雪.....

       我仔细想了想，露出一抹苦笑。

       大概率，还是会跟封克己浪迹天涯吧。

       封克己忽然道：“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觉得好笑，“当然不一样了，我可是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呢。”

       “没事，我总会让你记起来的。以前，也是如此.....”

       “以前，我是哪样的？也会忘记你吗？”说完后，我发现自己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

       封克己眸底一黯，“不，你从不会忘记我。”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沉重起来。

       “只有我找得到你，也只有我，能把你带回人间。”

       “带回人间......”听到这个说辞，我轻轻笑了一下。

       绿灯亮了，封克己移开视线，缓缓开起车子。

       “我说的不一样，不是指这个。”

       我知道他一定会说，便等他继续说下去。

       “不管从前怎么生病，你的性格，都不是这样的。”

       封克己回忆起了什么，眼底沉满星河，闪耀着动人的光。

       “你见过琉璃盏吗？脆弱、透明、精致而美丽......”

       琉璃盏？

       古时候皇室用的喝酒用的杯子？

       “好像必须要有人护着，否则稍不留意，就会碎得四分五裂。”

       我微微皱起眉头，听起来并不真实。

       总感觉是他一厢情愿的理解，我感觉自己并没有那么易碎。

       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

       封克己没有听到我叹了口气。

       不管从前的封雪是什么样，现在的封雪，都不会是从前的样子了。

       转动着手腕间的红绳，我压抑着胸口沸腾的恨意。

       活下去。

       我要为活下去，为了查出害死夏斐然的凶手。

       打断我的腿，打断我的手也罢，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要揭开这个组织的神秘面纱。

       我不会让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我要将这些恶魔，统统送回地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