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这几日，我发现封克己是个特别双面的人。

       当他对着别人的时候，总是冷若冰霜，甚至周身都透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但只要对着我就很温柔，连声音都降了几调，生怕吓到我似的。

       我无法理解他的感情，却能感知他的爱意。

       无法回应的感情，让我们彼此都觉得沉默，和痛苦。

       想试探他对我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我问他：“如果我说，现在我要去自首，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想办法让你脱罪。”封克己回答得很快，没有一丝犹豫。

       我来了兴趣：“你要怎么帮我脱罪？那把刀子你虽然丢掉了，但是现场，总会留下我的指纹吧。”

       封克己摊开手掌，给我看上面逐渐消散的勒痕。

       “那里，也有我的指纹。”他为我连后路都想好了。

       我略微有些惊讶：“你不怕死吗？”

       听我这么问，封克己眼底浮现出更深的悲痛：“我怕，我当然怕。”

       “那你还.....”

       “但是我更怕你死。”

       我呼吸一顿。

       “封雪，曾经你问过我一个问题。”封克己回忆起从前，眼神总是温柔极了。

       “你问过我，如果我们两个一定要有一个人先走，你会先让我死，还是让你先死。”

       我皱起眉，这么无聊的问题吗？

       “我选择， 你活。”封克己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我看出了他的决心。

       我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蜷缩了一下。

       说到这里，封克己眼底蒙上了许多悲伤的神色：“死去只是死了。但活下去的人，却还有记忆这种东西。”

       他艰难道：“你能忘记，我却不能。”

       生生死死的，气氛一下子就沉重起来。

       过了一会，封克己又道：“我很高兴，你选择回家。”

       我疑惑地看着他。

       “这样，就算真的查下来，封家还可以护着你。”

       我心里嘀咕着，那你就错了。

       不一定会来查我，那场大火能不能被人知道，都是个问题。

       但是，那个组织若发现我丢了。

       会不会来灭我的口，就是另一件事了。

       封克己眼底闪过一丝遗憾：“对不起，我现在，不能保护你。”

       我知道这句话的言下之意。

       他还惦记着未完成的约定。

       离开封家。

       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没有办法全身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