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护国寺的求子符，特意让方丈开了光的，夫人贴身戴着定有效用。”

       无子，是李夫人一生的痛，听苏婉纯这样说，她心头微暖，“我都多多大岁数了，都认了命，护国寺的求子符不好得，娘娘该自己留着才是。”

       苏婉纯自个儿都没有子嗣呢。

       “让方丈开光时便说了是给夫人的，我留下未免有欺瞒佛祖之嫌，夫人还年轻，又与尚书大人琴瑟和鸣，只要心诚，定是有用的。”

       李夫人面上的笑容僵了僵，笑着应道：“那便多谢娘娘了。”

       说话间，到了菊园，已经来了不少人了。

       苏婉纯与李夫人的到来，让园子里都静了静。

       不过须臾，又恢复了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

       仿佛方才的安静只是错觉似的。

       “请娘娘上座。”

       李夫人脸色不变，笑着将苏婉纯引到最上首，又亲自给她上了茶。

       殷勤又周全的态度让苏婉纯无所适从，“今儿是贵府里开宴，做主家的，没有单顾我一个人的道理，夫人去待客吧，我自走走。”

       “这……好罢，今年的秋蟹肥的很，一会儿娘娘多吃两只。”

       “一定。”

       李夫人尚不放心，又让丫鬟多照顾着点儿苏婉纯这边，她这才走了。

       归于热情的主家离开，苏婉纯才算是松了口气。

       无利不起早，就算觉得李夫人的热情是求子符的功劳，可苏婉纯却还是有种不妙的感觉。

       如今人离开了，她才算是轻松一些。

       “都说尚书府的花匠是京里最佳，如今一见，果然如此。”崔嬷嬷笑眯眯的引着苏婉纯瞧，“这杭白菊开的真好。”

       鼻尖都是悠然的菊花清香，苏婉纯只觉得心胸开阔，她叹道：“果真是呢，也不知这么好的菊花，做成点心好吃吗？”

       崔嬷嬷抽了抽嘴角，她知道苏婉纯最是爱吃，但这么好的菊花，若当真做成点心，未免暴殄天物了。

       “娘娘若想要有什么难的，一会儿同李夫人讨一株便是了。”菊月不将这些菊花放在眼中，她主子可是雍王殿下的妻子，要什么好东西不可得？

       菊花而已，在她看来，只要苏婉纯喜欢，那李夫人便该颠颠的送上来。

       “咱们家也不是没有，何苦眼馋旁人的？”苏婉纯摇了摇头，“回去让春妮做个菊花饼吃。”

       “奴婢回去便同春妮说。”

       苏婉纯带着人，缓缓在池塘边走。

       这尚书府当真是不错的去处，池塘里有不少红艳艳的鲤鱼很是好看，苏婉纯瞧着趣儿，便在池塘边驻足了下来。

       菊花幽香，锦鲤活跃，秋风习习，当真是一番雅致的景象。

       就是人太多了些。

       苏婉纯瞧着有个湖心亭，本想去看看，但见中间坐着几个人，她便转了步子。

       “雍王妃生的果然好看，难怪王爷那么宝贝呢。”

       “她不过就是有个好运道而已，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季姐姐羡慕她做什么，她帮不了王爷，过不了多久，王爷自会厌了她。”

       “就是，那等下作人家出身的，到了咱们这样的门第，进门做个妾都不配！就等着王爷休了她吧！”

       “要我说，季姐姐可比她好看多了。”

       “听说雍王妃未嫁时，差点儿就成了程世子的小妾呢。”

       “是永昌侯府的程世子？”

       “当真是不要脸的女人。”

       刺耳的声音自湖心亭中传来，崔嬷嬷的脸色骤然就变了。

       菊月更是黑了脸，上前便要同她们理论。

       苏婉纯将她拉住，缓步上前，“贵女，便是如你们一般，在背后嚼舌根的？”

       几位姑娘被忽如其来的声音唬了一跳，转过头去，便见她们口中万般不堪的雍王妃，就站在她们身后。

       被称季姐姐的姑娘定了定神，“雍王妃可知，偷听人说话，也是不妥之举。”

       “可新鲜，今儿尚书府设宴，来往宾客不少，你们大剌剌的坐在这儿说话，未曾小声，我不过路过听了一出好戏，落在你口中，便成了偷听？”

       苏婉纯被逗笑了，上下打量了这几位姑娘一圈，“都说世家贵女最是端庄持重，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季小姐被粉拳紧握，“请雍王妃慎言！”

       “你是……”苏婉纯瞧着她，只觉得眼熟的紧。

       崔嬷嬷在她耳边轻声介绍。

       “季相爷家的千金？”苏婉纯上下打量了季小姐一圈，“好家教，你们先说我出身下作，又说我不要脸面，如今倒让我慎言了，有趣有趣，回头我得跟季相爷讨教讨教才好。”

       不论苏婉纯是什么出身，她如今坐在雍王妃的位置上，那么季相爷在她面前，也得低头行礼。

       季小姐气红了脸，心里急得不行，却又不知道怎么辩驳。

       “你自个儿做的事，还不许我们说么？”有个圆脸的小姑娘沉不住气，指着苏婉纯便问，“本来你就出身商贾，难道不下作？你跟程世子的事情，也不是从我们这儿传出来的！无风不起浪，若你检点，又有谁能说你？”

       苏婉纯本来不欲欺负小姑娘，兴致缺缺都打算走了，她若不痛快，大可以找她们的长辈讨说法，实在是没有必要跟小姑娘置气。

       如今，这丫头的话却吸引了苏婉纯的注意力。

       她很好奇的看向说话的人，“这么说，你家没人经商？没有铺面庄子，银钱吃饭靠的是父兄的俸禄？”她看了看那姑娘的发髻，“你这头面约莫三百两银子吧？哪怕你家有两个一品官，也得攒上两年，才能买得起这头面。”

       “我……我……”

       圆脸的姑娘语塞，她家里自然是有铺面收入的，可那都是她母亲的嫁妆跟祖产，怎么能说是经商呢？

       不等她说个所以然出来，苏婉纯又道：“都说好女百家求，我未出阁之前，永昌侯府曾有意，那也是寻常事，王爷跟父皇都不在意，你们却拿出来讲，这么说来，京里没有男儿对你们有意么？那可太遗憾了。”

       “你……你太过分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