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竺音消失
作者:竹竹桃      更新:2022-02-01 13:53      字数:2284
       几只飞鸟掠过没有叶子的枝头,秋意正浓,这几日降温降得厉害,秦奉之的屋里的火炭正噼里啪啦的燃得正旺。

       他身披黑色长袍,颈肩处的绒毛软乎乎的,听说是什么动物身上的皮毛做成的,既保暖又美观。

       秦奉之本来不想穿这衣裳的,他嫌热,但那个老奴死活不肯让他脱下来,说这天一冻就容易着了风寒,人要遭罪还会留病根。

       怎么说也要给秦奉之穿上,秦奉之也不好拂了老人家的一片心意,便给穿上了,他坐在炉炭前,鼻尖已经微微渗出了汗珠。

       他抬手脱掉外袍,而后坐在暖榻上,旁边的热茶正氤氲着热气,秦奉之这会儿倒有些想吃冰镇西瓜了。

       可忽然,一个女子的身影闪过脑海,秦奉之顿时觉得心堵。

       他随手抽了一本书来看,刚看进去门就被敲响了。

       一个奴婢进来通报,告诉他陈大人来了。

       秦奉之合上书,点头示意让陈亦倾进来。

       陈亦倾脸色并不是多好看,许是刚从呼啸的冷风中走进来,他进来时就能感受到一股子扑面而来的寒意。

       秦奉之递给他一杯热茶,清冷的声音似乎和这冬天融在了一起,他开口问道:“什么事?”

       陈亦倾略微沉吟,片刻后才道:“关于那个丞相的事儿。”

       丞相之死到现在都没水落石出,蹊跷之处和迷惑之处太多,所以没法下定论,直至现在才有了点进展。

       秦奉之挑挑眉,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那个老丞相其实不是他夫人杀死的。”陈亦倾缓慢说出这句话。

       然后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了,房间里落针可闻,响在耳边的只有外面正在不停奔跑的凉风。

       秦奉之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桌面,发出轻微却又沉闷的声音,他抬起头,语速也同样放慢了:“你说什么?”

       匕首上确实是丞相的血,伤口也是实打实的致命,如果说他的死和他夫人无关,说给任何人听任何人都不会相信。

       陈亦倾知道秦奉之不可能信,所以语气又笃定了几分:“这个老丞相并非他夫人所杀,而是被他房间里的香味杀死的。”他说完停顿了一下,仰头喝完了那杯已经变成温热的茶,“但这股香和秘香阁的香又有所不同……”

       他说着看了一眼秦奉之的脸色,只见秦奉之的眉头浅浅皱着,眼神盯着一处,墨黑色的瞳孔仿佛是个有吸引力的深渊,他面部表情有些严肃,像在思考。

       半晌,随着一声木炭乍响,秦奉之抬起眼看向陈亦倾,开口问道:“所以老丞相的死和丞相夫人的刺杀完全是巧合?”

       闻言,陈亦倾点头:“就算丞相夫人不动手他也会死,只是借着那股香掩人耳目罢了。只能说丞相夫人又补了一刀让他死得更透些而已。”

       “那股香知道是什么来源了吗?”秦奉之询问。

       只见陈亦倾摇摇头,“还没有调查清楚。”

       闻言,秦奉之也没多言,只点点头,转眼看向窗外,只是门窗都紧闭着,这会儿倒觉得屋子里沉闷了。

       他起身将窗户开开一半,凉风呼啦啦的往屋里钻,像是一股找到出口的劲风。

       陈亦倾连忙裹紧自己身上的衣服,笑骂道:“你开窗户干嘛,还嫌这天不够冷的啊?”

       秦奉之也笑,语气平淡:“觉得屋里闷,吹吹风也挺好的。”

       话落,炉子里的火炭灭了一小半,屋子里的温度立马降下去了。

       旁边的下人也不敢拦着,只能在一旁看着,时不时添点热茶。

       静坐片刻,陈亦倾忽然道:“要不要出去走走,我看前面不远处的梅花园开了。”

       秦奉之披上大氅:“走。”

       梅花开的正艳,红灿灿一片,像是每一只花瓣上都浸染了鲜红的血液,个个饱满欲滴。

       秦奉之欣赏了一时半会儿,话题又绕回丞相身上了,他侧头淡淡道:“这件事别声张,关于这股奇香暗中调查,别把丞相真正的死因透露出去了,还有,让演泽带着下属在张澄的府上盯紧了。”

       说着他眯起眼睛:“有任何风吹草动和我说。”

       陈亦倾点头,身上的袍子随着寒风掀起一个小弧度,“我办事你放心就行了。”

       闻言,秦奉之转身拍了拍陈亦倾的肩膀:“回去吧,天冷,有空请你喝酒。”

       陈亦倾笑了笑,抬脚走了。

       不多时,秦奉之也回去了。

       喝了杯暖茶,坐在桌案前开始看一些古书。

       另一边,张澄一脸愠怒,随手拿起旁边的一个茶盏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茶盏应声而碎,滚烫的茶水氤氲着热气。

       跪着的下属吭都不敢吭一声,整个手都在颤抖——只是因为他禀报了竺音离开府上的消息。

       偌大的厅堂鸦雀无声,张澄额角青筋暴起:“我养你们这群废物干嘛的!看个人都能给我看丢1说完似乎还是不解气,于是抬脚踹了那个下属几脚。

       这几脚力道极重,疼的那人闷哼一声。

       张澄气的咬牙切齿,又继续骂道:“竺音那个不知好歹的东西1

       那模样活像是要把谁生吞了似的,他骂骂咧咧半天,最后挥了挥手,让那名下属滚。

       因为张澄大怒,所以府里上上下下今天干活都格外小心,基本上都避着张澄走,深怕自己也受了无妄之灾。

       这个消息在晚上就传到了秦奉之的耳朵里。

       秦奉之的下属在张澄府里当眼线,有任何动静都会第一时间告诉秦奉之,这次也不例外。

       那人身穿黑色夜行衣,半跪在地上,颔首道:“张澄因为一名舞女消失而在府中大发雷霆。”

       秦奉之正在看书,闻言浅浅笑了,眼底里闪过一抹不屑,他点头,评价道:“真没出息。我知道了,你先回吧。”

       那名下属低声说了句是,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翌日清晨,阳光倾泻而出,是个好天气。

       冷风中夹杂着些许暖意,南宫恒一身黑色铠甲,在日光下翻身上马,准备出征。

       刚准备离开,就在府门口碰见了个邋里邋遢的“女乞丐”,“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灰尘蒙了厚厚一层,裙摆已经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