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焱带着洛丹青，从一个僻静的侧门出了庄子。

       “丫头，你可真够舍得的，百年的龙须根万金难求，别人都要一截，你要整根。”

       “有人拿命换钱，就有人拿钱买命。”小丫头冲他削皮地眨了眨眼，“能解百毒续命的药，一小包我卖万两黄金都有人买。这一支龙须根，我能做百儿八十包呢，一点儿也不亏。”

       “倒是个一本万利的生意。”谢焱笑道。

       小丫头不无可惜地耸了耸肩：“又不能真的拿来赚钱。”

       一旦拿出来卖，想必有心人很快就知道她手里有药方，到时候就彻底没安生日子了。

       更何况，保命的底牌，怎么能轻易让人知道呢？

       谢焱带着小丫头挑了几款首饰，路过成衣铺的时候，小丫头硬拉着他买了不少粗布衣裳。

       随后，小丫头又蹦跶蹦跶地从脂粉铺子里，拐了大小几个盒子回来。

       谢焱着意看了一眼，有种脂膏，人涂上以后肤色黝黑，还有些假胡子、大黑痣之类的。

       “买这些作甚？”想到可能要乔装成一副邋遢模样，谢焱心里是排斥的。

       “必要的时候可以掩人耳目，有备无患嘛。”洛丹青笑得像只偷腥得手的小狐狸。

       两人回庄的时候，老远便听见庄里一片乱糟糟，哭喊声和呵斥声不断。

       北剑早便等在街口，见到两人，向前迎了几步，恭敬道：“爷！属下一时不察，出了点问题。”

       “不会是，老虔婆还不起债，要拿庄里的人充数吧……”洛丹青连忙问，“我花花姐呢，有没有被她卖了。”

       以往，卓大娘都是悄悄咪咪地搞些小动作，想必这次是逼急了。

       “她跑出庄子了，不知藏在哪里，我们的人一时半会儿还没找到。”北剑道。

       闻言，小丫头松了口气：“跑出去就好。”

       谢焱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把庄子交托出去，我们现在就走，不要因为这些横枝末节耽误了行程。”

       前院还在拉扯，哭喊声一片，有人逃出去报了官。

       官差来的时候，谢焱等人已经离开了庄园。

       这么一折腾，北剑不得不改变策略，将庄园连同所有下人的身契，低价转让给一位不怕麻烦的买主。

       同时，也把这些年收集的老卓家的罪证，交给这位买主定夺。

       隔天一早，便有消息传来，说卓大娘被药铺雇佣的打手追债，她被打得一身伤，卓账房卷走了库房存放的身契和之前的东西，跑得没影了。

       而卓大娘私自转卖下人抵债，触怒了庄园的新主子扭送官府，她儿子被人勒死在床上。

       卓账房随后也在他自己置办的小院里被抓，两个外室三个儿子都没逃掉。

       扭送官府的路上，卓大娘被一帮人劫走，打断了手脚丢在乱葬岗，其中就有一个糙汉子和两名瘦弱女子的身影。

       “谁来……谁来救救我……我不想死啊！”卓大娘哀嚎，一声接着一声。

       一串轻盈的脚步声靠近。

       “救你？”

       “救我，我告诉你我藏钱的地方！”人走到近前，卓大娘猛抽一口冷气，“怎么是你！”

       “冤有头债有主，我等这一天很久了！”人影手起刀落，刺穿了老虔婆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