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梦？导演不知是否可以冒昧问一句，是什么让您有了这个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具有挑战性的梦想？”

       或许因为这条路线与妈妈想走的那条几乎吻合，乔羽对这条路线也莫名有了丝丝点点的特殊情绪。

       而今史密斯也说这是自己年轻时候一个梦，这实在让乔羽无法克制想要深究地冲动。

       史密斯听着乔羽得话，内心深处不得不感叹自己这个外甥女的确心灵通透。

       “每个人都年轻过，年轻的时候谁都不会提前预知自己以后的生活到底会是什么样子。如果这个世界上，可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我想一定会少很多悲剧的发生。乔羽。你又能不能猜到我为什么会选择做导演？”

       眺望远处，史密斯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却没有找到烟盒与火机，微叹了一口气继而感慨万千。

       “难道是想要拍出自己理想中的生活？”乔羽随意给出了一个答案，但结合她对史密斯的了解这个答案又好像不随意。

       冲着第一次拍摄出状况，她想要调查史密斯却没有什么关键所获开始，她就可以断定这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

       “算是猜对了吧，还有一部分是为了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史密斯始终没有和乔羽有过对视，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乔羽的那双眼睛和姐姐的眼睛一模一样，这一刻他有些想念姐姐，所以他怕如果和乔羽对视，他会绷不住自己的情绪。

       “导演，我去那边看看。大家都是最后一次出来了，得抓紧时间聊聊，以后说不准还有没有机会相聚在一起。”

       乔羽见史密斯没有给予回应，看着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维世界，也不多做打扰。

       离开史密斯十来米，见他还是一动不动伫立在原地。又看着其他人正四散在公路边观赏夜景，而又环视一圈不知是否上天帮忙，史密斯那辆私人房车却敞开着门。

       乔羽当机立断快速闪身进了史密斯的房车，在她看来房车这种对于史密斯来说和家没什么两样的地方，很可能就藏着自己想要追索的答案。

       刚才的谈话过程，乔羽能够体会到史密斯的情绪变化。那种和自己一样带着点伤感的情绪，虽然不知道他是在为谁伤感，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他和自己想得是同一个人。

       翻找了半天。除了一张史密斯年轻时的照片，其他一无所获。看着这张已经有些泛黄的旧照片，乔羽只觉得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眼熟在哪里……

       “乔羽？你怎么在我的房车上？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正当乔羽准备撤退时，身后传来的声响让她心跳漏了一拍，随即那种被抓包的尴尬情绪弥漫在心间……

       既然被发现，乔羽也不是那种喜欢插科打诨的人。直接转身直面史密斯:“导……导演。”

       有那么一瞬间，史密斯心底也有些复杂，这孩子不单有主见还敢想敢做！如果不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有一天她会不会把自己这个舅舅给卖了？

       “到我房车上找照片？是觉得我年轻时候可能很帅，所以想拿照片回去当偶像照片贴墙上？”

       走近乔羽，见她拿着自己约莫三十岁时候的照片时，史密斯实在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乔羽没有马上应答，而是先将照片放在了旁边的小方桌上。

       “史密斯导演，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您得好多行为举动，让我觉得自己好像跟你存在渊源。或者说你让我觉得，你似乎跟我的妈妈很熟悉。比如这次的进藏旅行，这条路线正是我妈妈一直想去却没有来得及去成的路线。”

       史密斯看着这与姐姐有着五六分相似的脸和个性八九分像的女孩，心下感叹——自己真是有些招架不住这个称得上聪明绝顶的外甥女。

       “史密斯导演？”许久史密斯就只是直勾勾盯着乔羽，盯得她觉得浑身发毛都不曾有收回视线的意思。

       史密斯收回思绪抬手看了眼手表，又下车像是和场务统筹交代事宜。

       约莫过了五分钟，史密斯重新折返回到房车，只不过这次他直接锁了房车的门。

       “你猜想得没错，我的确跟你有渊源。我和你妈妈……是多年的好友。这次西藏拍摄，进藏路线就是依照当年你母亲的设想。她无法完成的事情，我也想替她去完成。”

       母亲是乔羽永远的痛点，无论提过多少次，每次的痛都不会比上一次有所减少。

       “导演，既然你和我妈妈是朋友。那么能不能劳烦你跟我说说有关于她的事情？我没有机会……可是我想让自己多记得一点妈妈的故事。”

       提起母亲，只是瞬时乔羽便红了眼眶。这些落入史密斯眼里。让他心里也不免泛起酸楚。

       史密斯起身从柜子里拿了纸巾，又为自己和乔羽倒了两杯水。

       “你长得挺像你妈妈，尤其眼睛和嘴巴。她的性格温婉，是受很多男人青睐的存在……因为她既有才华也长得漂亮。不过后来，因为追求爱情也彻底改变了她的一生。”

       “因为爱情？我妈妈为了爱情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吗？”

       在乔羽记忆里，妈妈的印象很模糊。她只知道她几乎看不到爸爸和妈妈在一起的画面，而妈妈只会告诉她——爸爸很忙，他要在外面赚钱来让我们过上好的生活。

       但后来乔念母女的出现，让她明白了很多东西。如今自己有了陆时臻，也就更加明白或许父亲早在很多年前就背叛了妈妈。

       “那时候应该说是你的外公外婆，他们给你母亲安排了一段门当户对的婚约。但是你妈妈被当时自己家族企业里的一个销售小职员吸引了注意力，她宁死不肯顺从婚约安排。最后你母亲选择忤逆父母到底，和那个销售职员私奔还带走了家里一大笔钱，来帮助那个职员开展事业。从此你妈妈应该再也没能回家对不对？”

       史密斯地讲述乔羽何尝不懂？那个销售职员恐怕就是自己那个无良父亲，而母亲正是因为她最后落得个惨剧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