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5日，所有亡阵将士将在这一天入土为安，挖掘埋葬数万人的墓葬坑可不简单，

       除此之外军官们还要尽可能的整理出死者名单。石匠熬夜将这些名字刻在墓碑上，铁匠连夜制作将士们的姓名铭牌，一时间整个城市都在繁忙，熔炉把夜空照亮，繁忙的脚步把沉睡惊醒，女人们背着孩子给熬夜的丈夫送食物和水。

       随后，他们全都得到应有的报酬。所以，这些人全都又累又高兴。

       大喜大怒乃人类极至情感，两天之后，城里几乎看不见哭涕者，无论如何亡者已去，生者要为明天努力。

       女人们即便在葬礼上都在赶手工，因为过去生活困难，再加上新世界没有棉花，几乎不会有人奢侈到穿小衣。现在她们至少要做上百万件，不过，第一需要紧着的却是孩子。

       母亲们熬夜给孩子制作衣衫，她们的眼睛累得象兔子一样红，但却非常很高兴。因为辛苦之后她们能够因为优先权的关系，先得一两件给自己孩子穿上。纯棉小衣能减少孩子得皮肤病的几率，让他们更容易养活，为了这个，所有的累都很值得。

       有事可忙，生活有依，她们想不出为什么要哭。

       即便是那些丈夫死了的新寡，她们也全都停止了哭泣，家里没了男子，但天并没有塌下来，她们一样可以给孩子支起明天。

       ……

       这是一次没有棺裹的葬礼，虽然和传统相违，但要给那么多人制作棺裹，不累死几百人绝对没可能。而那么多木头，用在活人身上不是更好？

       ……

       白晓静将所有死者全部葬在一起，她用同样的裹尸袋包裹那些人，无论是铁颐的将士还是她的，又或是那些贡品。她把大量的鲜花种在合葬坑上，茱萸、菊花、桂花，这些和传统有关的花卉，他们的持续生长能给人生的勇气。

       葬礼，隆重却不浪费，每一个战死者的家属都能获得一笔抚恤金，就连铁颐的人都有，只是数量只有自己人的三分之一。因为暴民大多是孤家寡人，所以那些没有家人领取的抚恤金全部归入一个特殊基金，这个基金负责帮助那些因为战火而无法生存的人。

       孤儿、残疾人、病人都在此列，寡妇除外，她们得接受职业培训，然后进入社会。

       葬礼以大家都熟悉的长街宴结束，反正葬礼都是做给生者看的。比如给死者追封什么的，不过是为了激励生者勇于献身。

       白晓静高举手中之剑。“向下一个亡阵者致敬。”

       所有人激烈响应，在新世界，死亡是件稀松平常的事，但如此慷慨的冤大头城主，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除了她，谁会抚养敌人遗孤呢？

       ……

       安抚之后是对生者的表扬，但首先要处理鹰和伍颐，这两人因为判断失误而导致数千人死亡。但这两人声望高，地位特殊，她不能重罚。

       “鹰和伍颐，你们要好好学习如何更理智地思考，现在削你们一级，判你们为营长——跟随布丽姬特好好学习，你和你们的人都要好好学习。可有异议？”

       没有人有异议，他们全都记得是谁救了自己，对于那个比男子还要强壮的女子——布丽姬特，他们全都惧怕极了。而她越来越高的声望象大山一样压在他们头上。

       处罚之后是奖励，所有在攻城战中买力战斗得到能力种子的人，都能获得对应的药水，以便这些人在适合的时机提升能力。一共有近千只药剂被分发出去，大部分是2到3级，少部分是4级以上，当布丽姬特领走2只6级药水时，所有人静极了。但他们全都没有吱声，不仅因为她的勇敢值得着奖励，还因为她是他们的力量。

       在二级文明，6级能力者是一个传说，军队也罢，私人组织也罢全都崇拜6级。

       那是一种用语言难以表达的情感。

       也许男子们讨厌和抗拒有能力的女子，但当这个女子到达一定高度，超脱出性别以后，就再也没这些限制了，从今以后布丽姬特会是他们精神和力量的至高点。

       他们爱她敬，把她捧得高高地，就象天上的星辰。

       并不是所有申请药水的人都符合要求，但白晓静不在乎那么一点点细节，人类在什么时候会心存感激，什么会忿忿不平，她在学习。

       让人怀着愧疚奉献，怎么也比怀着怨恨做坏来得好。

       除此之外，并不是每个得到药水的人都舍得自己用，尤其是那些年纪太大的人，他们会把药水悄悄处理了，然后购买一个安稳的晚年。要知道高级能力药水可是价值可怕的奢侈品。

       年轻人会为了这个药水而努力工作，而她需要提升队伍实力。

       如论如何，白晓静都是获利者。

       ……

       狂欢一直到入夜之后还在继续，到现在为止，这个城市只能算是初步定了下来。

       博矢有些焦急，原本定在3月12日的拜将因为战斗缘故延迟，虽然李芨臣会帮他们拖延时间，但铁颐那派同样强大。他不知道如何才好，不知道莫家和铁颐的队伍之间到底怎么样了。博矢守在将军府外，他看着白晓静和城里各大商队领袖商谈跑商事件。

       商人，就是买卖物品的人，他们把东边的买到西边去。

       并不是每一起买卖都能赚钱，并不是每一次计划都成成功，他们从东边走到西边的旅途会有很多风险，比如强盗劫匪，比如变异兽，比如瘟疫和灾难，消失在路上的商队年年都有。

       即便到了城里也不见得安全，因为新世纪生活困难，大多数平民都有仇富心理。他们憎恨这些富裕的外来者，并不吝啬对他们使用暴力。再加怎么也消灭不掉的官匪勾结和地方保护主义，彻底消失在城里的倒霉团队也不少。

       剩下的团队即便从这些可怕里逃出来，但由于对市场的不完全掌握，只有百分之三十不到的商队能够获得利益。剩下的只能算是勉强持平，他们随时挣扎在破产之中。

       现在，有四个城市是白晓静的，他们是她的纳税人，来回奔跑在这些城市里，行走在她的领地上自然和自己城市一样安全。再也不会有人因为他们是外来人而欺诈他们。除了安全因素，商人们还能从白晓静那里获得每个城的准确市场信息。

       虽然这会减少暴利，但也会减少亏损，同时还能减少同伙之间的恶性竞争。

       白晓静的巨兽巡逻在几个城市之间，它们会保护所有纳税人的安全。他们所需要做的只有按时准确纳税，仅此而已。比起团灭，那真不是什么大事，白晓静的的税收比铁颐要低5%呢。而人要活着才会有明天。

       除此之外他们还对哪个神话般的草原国度深感兴趣。

       虽然短时间内它不属于安全地带，但安全之后再来点刺激，这才符合男子的心理因素。

       总是风平浪静让人讨厌。

       商讨会议一直进行到凌晨时分，提升能力结束的将军们全都聚集到白晓静门口，他们眼里闪烁着对战争的渴望。博矢越来越急，但却毫无办法。

       等待间，他看见至少十个女人默不作声地拿了丝线路过，虽说女子夜间不能外出，但她们可以在自家的府里行走。白晓静的将士大多被处理过，她们很安全。

       博矢认出有三个是他的庶母，他向她们行礼，而她们全都回了礼。

       成年人的习惯根深地固，几乎不可更改。为了保护这些女人，博矢将她们送回了府邸，即便是半夜时分，院子里等火通透，第四庶母正在教那博马氏的两个女儿分丝线。

       年纪尚小的她们在经历军事冲突和亲人死亡后，难免会梦魇。但乳母会把她们教得乖乖地，顺是女子生活的唯一指望。她还指望白晓静给这两个女孩指个好人家呢。

       ……

       商业会谈一直到凌晨四点才结束，一共有十三只商队会在今年出行，他们表示会支按白晓静的规矩办事。虽然那会减少很多传说级别的事件，减少很多荣誉。

       但所谓传说，一辈子遇见一两起是刺激，天天来上那么一两次就是噩梦了。

       并不是每起传说的主角都能成功解脱，有些人永远生者被人缅怀。英雄也罢，狗熊也罢，他们又不是凹曼，会累会生病会受伤，哪里受得了天天打怪兽。

       白晓静和索菲娅将这些商人送了出去，他们相互致意。“请放心商业也是天下的基础，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更是国家和社会的根本。”

       在封建社会里，商人是社会的最低层之一，无论多么富裕，也无法改变这一社会地位。富而不强，财产自然难保，有了白晓静保证，这些人全都非常安心。

       在此之前，他们只是官府鱼肉的对象。

       商业会谈一结束，博矢完全没有机会靠近白晓静，急不可耐的将军们就涌了进去，得到能力后大战一场是绝对将军们稳固实力的首选，而跟随一个有稳固后勤保障的老大，相当不错。正在叹气就见人送了只药水过来，正是他所需要的。

       博矢红了眼睛，他知道由于萍的关系，白晓静不会公开对他表态，但在她心里有一张明晰的表格。表格上面记载了所有人的好与坏，做了坏事得到惩罚，立了功得到奖励，一切都很分明，没有糊涂了的帐。

       默默地退回去，他要喝掉这药水提升自己，然后大战一场，稳固自己。

       走到萍和玎的外面，姐妹两人吵架了，萍的脸上有个鲜红的耳光印记，她蹲在一旁收拾打翻了的碗筷。而玎，一边哭一边徒劳地试图把自己的脚缠紧。虽然她真的很痛，但却不敢不缠，过去整个人生所受到的全部教诲逼迫她做，那些形成她人格的所有规条。

       一个从出生起就都被灌输双脚越小，人品越好的女孩，一个被人用血泪强制扭曲人格的女孩，如何面对解开的脚。有些人宁愿死也要好名声，因为好名声是她们的一切。

       仅有唯有的一切。

       玎只是害怕自己成为坏女孩。她为了一个好，忍了那么多年苦，怎么舍得抛弃。

       她只是害怕自己落得萍一样的下场，她只是怕。

       ……

       作战会议只持续了2小时不到，一切都很鲜明，草原聚集地遭到三级文明威胁。白晓静无法把大军调走，但她可以把将军们和一些主力抽走。

       不，这不是抽走，是换防。

       将军们要学习各种环境，各种局势下的战斗。那些宝贵的战斗经验将锤炼他们，而且从职业军营里出生的将军统领能力更强，他们最适合敌强我弱的战斗。

       这些都是锻炼，人在劣势下的战斗更容易锻炼能力。

       反正所有人都被她忽悠昏了脑袋。

       白晓静把铁颐的军官抽调去草原，然后把自己的军官，薛阳、欧卡留下来整顿钢之熔城，兼备防守，白熙泰协助。让莫敖和伍颐随布丽姬特带领1万人去帮助莫家和离家。让郑武则带人马回云城。自己则莫凯、鹰和萍回皇城把持大局。

       所有人对此都很满意，尤其是莫敖，他愿意把所有功劳全给莫凯。

       白晓静让索菲娅鼓捣出相关机械，休整城墙，那些在攻城战中打坏的区域必须完整修复。又有一大批工人得到工作，钢之熔城的春天很忙碌。就连裹着黑纱的寡妇们也在街上赚钱养家，她们的小脚做不了重活，但有很多适合她们的活计。

       比如针线、伙夫或是送送水和食物什么的。

       白晓静一边讨论一边赶绣她的坦克，所有将军都表示理解，他们知道那是她的能力，虽然古怪但也不离奇。以前听过有女子把络子实体化的案列。

       新世界，只有想象不到没有实现不了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