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娅扭头对着布丽姬特道。“我组了团带着姐妹们来这里发财，想要叫上你，谁知你这混蛋竟然先来一步……看你的打扮，这里的男子想必让你很爽，爽到几乎忘了自己身份。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已经快有五级能力了，我不再比你差了。”

       说到五级能力，索菲娅满脸兴奋，她和布丽姬特从学院起就一直是老对手，相互争抢第一二名。然后毕业后又相互攀比最求对象。对了，索菲娅是马科斯的妻子，而马科斯又是施泰因的副官，所以她对万年老二的自己又嫁给了万年老二的马科斯感到愤怒无比。

       所以，索菲娅总找机会找布丽姬特的麻烦。

       反正，冤家就对了。

       让人以外的是布丽姬特把头扭开没理她，她没有象往常一样和老对手斗嘴而是直接离开。随后进来的皮革将科林之妻，二级融合师塞西熊抱了布丽姬特，但她阻止不了她离去。

       索菲娅有些惊讶，“那丫头难道被人给轮啦。”她惊讶道，随后看见卡洛儿的表情，她抽了自己一巴掌。关于三级文明女子在国外遭到暴力袭击的新闻早就不是什么公开秘密，无论哪个社会，哪个文明，男子也就下半身那点事。

       她是个女人，所以知道那种事情对女人的伤害。

       另外一些女人把嘉伯从外面踢了进来，现在施泰因那个团的大部分成员的妻子都来这里了，因为丈夫的缘故她们各自背有数额不等的债务。那些数字即便不吃不喝，玩命工作也需要好几辈子才能偿还完。

       所以，太太们集体跑路了。

       是被债主卖掉还是铤而走险，摆在女人面前的选择就这么简单而已。

       看见索菲娅的态度，太太团的成员都向白晓静行了礼。

       这些三级别文明的访客，人数为五十，大部分都有自己的专业知识，至少有二级能力。虽然大多数是辅助和民用能力，但依旧是有用的能力。五十人里有三十个辅助系，十个植物生命系，两个机械师，两个放出系别，一个控制系，一个融合师。

       就算这些人愿意也不能成为强大战斗力，但三级文明社会，女子以修炼辅助为荣耀，以强化系为耻辱。

       男子不喜欢女人摆弄机械，他们不喜欢女人懂得比自己多，那会让他们感到耻辱。

       “植物生命系？”她有些惊讶。

       “就是做城市绿化，园林建设什么的，她们能促进植物生长得更快更好，一种非战能力。女人都喜欢鼓捣私人花园，而男子都喜欢看女人鼓捣，就这么简单。”

       “能用植物做房子吗？可以住人的那种？”

       “原理上应该可以，但是有些细节需要人工完善。”

       ……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也许听起来别扭，但你们全都欠了很多债务，需要工作偿还债务，而我这边需要专业人才，所以，我雇佣你们，你们为我工作。努力工作的人能得到高额佣金，从而避免被债主卖掉，就这么简单。等待水华葬礼结束，我们彼此更进一步了解，以便进一步合作。现在你们先去参观一下自己未来的工作地点，OK？”

       索菲娅点点头，她是明白人。

       外面传来惊天地泣鬼神的降落声，萍来了。不，不是降落，用坠毁这个词更恰当。

       反正荻塞尔的外面又多了一条二十米长，最深半米的沟穴。

       “孩子们啊，你们要认真读书和学习，不然就会象那个姐姐一样，即便飞到天上，最后还会掉下来。”拉玛努贾姆泪流满面地说。

       一群孩子懵懂地点头，有机会飞到天上去，那自然是件好事。

       ……

       下午二点正，女人们已经挖掘好葬礼所用的坑，这是一次没有棺裹和墓碑的树葬。

       随着两人的到达，葬礼开始进行，人们从聚集地各个角落走出前往葬礼会场，留守基地的十二万老弱病残除了关键岗位上的那些，还有一些特殊原因来不了的，一共有十万人参加这场婚礼，碧塔和其它九个植木系能力者催化出大量白玫瑰让人们追悼水华。

       “一块钱一朵。”白晓静道。

       “批发价4毛就好，剩下那些算我们贡献。”索菲娅道，她从未见过有女人如此受人尊敬。而且，十二万朵花，即便4毛一朵也是相当大的一个数字。

       两人正说着，葬礼开始举办，董睿开始念祷告词，“尸体长果子，血脉变蔓藤，肢骨化大树，血浆变盐水。这名女子死去后留下恩泽庇护后世子孙……”

       这是电影《未来水世界》里的经典台词，白晓静把它摘选了出来，作为祷告词。

       随着董睿吟唱，所有人双手合十祈祷水华回到世界。

       薛阳拉着那五十名挑拨离间者从人群外走进来，他们用战士的方式向水华行礼。回顾水华整整一生，她即没有惊天动地的战绩，也没有轰轰烈烈的战绩，但她征服了令男子胆战心惊的敌人——平淡、枯燥和乏味，并在最平淡的生活中创造了无数奇迹。

       她在争取种族自由、平等和尊严的战场上取得了令人敬重的战绩，她保护比自己更弱小的姐妹，鼓舞并支持她们以人类的身份，以完整的个体独立出来。

       所以薛阳和欧卡都敬重她，给她战士的礼仪。

       人群外一个大约二十九岁的白人男士，夹在吊丧人群里格外显眼，他一声不吭地走在人群中，轮到他时，他将自己的玫瑰抛入墓穴，然后行了个标准的战士之礼。男子的一举一动透露出无法遮掩的优雅，见到他，薛阳和欧卡明显非常紧张，他们剑拔弩张地摆出防御姿态。

       但男子没有理他们，只是默默离去。

       “这人是谁？”白晓静问卡洛儿。

       “一个流浪的医生。”卡洛儿回答，在她身旁沛文因为太过悲伤，她的胎象有些不稳，白人男子绕了很大一圈前来给她诊治。

       他细心地询问沛文每个细节，并用手指检查她的宫缩情况。

       这是个非常棒的医生。

       “妇产科医生？”白晓静有些惊讶，她记得基督教是如何看待生产和生产痛苦。教会宣扬，女人之所以要忍受生产之苦，那是因为她们犯了罪。

       是她们引诱亚当堕落。

       眯起眼睛，用她的方式打量这男子，那是一个布满符文的气息，在此之前，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气。包围在男子身边的气，大小至少是施泰因的两倍，也就是说他至少是七级能力者，也许是八级。难怪薛阳和欧卡那么紧张。

       对于目前的聚集地，这就是天灾级别的对手。

       “我只是个悲伤的父亲，鄙姓马。”马医生道，浓浓的哀伤溢于言表。他手握的记录本上详细记载了沛文的详细资料，并有备注，比如增强钙质，减少夫妻生活什么的。

       也就是说，沛文在二十四小时内有过高强度的夫妻生活。

       白晓静对着一旁的人招了招手，那名总跟在沛文身后的女孩过来了，仔细一问，果然沛文的丈夫昨夜和拉赫曼一起回来了，他们到外围为聚集地寻找春耕的农具和寻土壤。

       一个月前出发。

       “所以那禁欲一个月的男子成了禽兽？真不象话，找个机会提醒他。”

       两人讨论了一会关于聚集地女人的的情况，和想象中一样，高强度的夫妻生活是危害这些孕妇的主要原因，但男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禁欲。反正受伤的又不是他们，至于孩子，女人流掉了一个，还会再怀一个，总之，她总要给他生一个。

       “一二级文明的女人活得猪狗不如，因为一二级文明的男子禽兽不如。”马医生对那五十个跪在水华墓前的人表示出超常的愤怒，但他很快掩饰了这一切。

       “这是人类发展的必然经过，你得把游牧民族和封建社会区分开来，你不能因为自己度过了这一阶段就鄙视别人。每个文明都是从原始社会走过来的。”白晓静大声叫喊。

       “不，我们不是。王陵给了我们强大和自豪的源泉。”马医生的预期带着浓浓的自豪，对着白晓静鞠了一躬，然后离开丧礼去给另外一些孕妇做检查。

       “王陵？”白晓静非常疑惑。

       她记得萍的要求。

       ……

       那五十名被抓捕者一部分是男子，一部分是女人，他们有些是因为一些可笑的理由编造水华的谣言，另外一些则是因为一句俗话——“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而助长了谣言。

       有些人心怀愧疚一问就招，有些人则大叫冤屈。

       随后这些人得到了应有惩罚，他们全都很后悔母亲把自己生到世界上。

       人类就是这样，容不得身边的人崛起，因为他们崛起会突显出自己的卑微。

       太太团成员默默看着一切，从来没有哪个国家会为了女人的痛苦大动干戈，因为她们都全是人类文明的牺牲品。是权力与权力交流的赠品。

       女子出嫁之前是父亲的私人财产，结婚之后是丈夫的私人财产，丈夫死后成为儿子或丈夫亲戚的私人财产。这是大多数国家和文明的惯例，因为女人的地位就是如此低下。

       得到真相后，嘉伯跪在水华灵前久久不语，白晓静没空理他。

       “血与火的洗礼……”她混乱吟了一些没有干连的词，然后用大刀削掉这些人头顶部分头发，无论男女，她把这些头发放进水华墓地，代表祭品，随后她把大刀插在这几人身前，代表这五十人将在未来的战争中担任敢死队一职务，直到罪孽恕清。

       不过，白晓静从不亏待自己人，她会给他们最好的武器和防护。

       ……

       女人们将代表亲情的紫荆花种植在水华墓上，她们相信水华能透过源源不断生长的树木继续注视整个世界，把生的希望继续传下去。

       “紫荆花下说三田，人合人离花亦然。同气连枝原不解，家中莫听妇人言。”萍喃喃道。

       她取了铲子去给水华填土。

       ……

       索菲娅带着太太团所有成员去摘小番茄和黄瓜。

       “这是什么？”她们停在黄瓜地旁，植物系能力者很是惊讶，普通情况下，小黄瓜会开两种花，雄花和雌花两种，雌花授粉以后才能结出黄瓜，但眼前这些节节有瓜不说，而且只有雌花，这些花尚未开花就已经结果。

       “这是强雌性黄瓜，不必授粉就能结果。”黄瓜种植小组道。

       ……

       在番茄地旁，太太团成员看见女人们把切下来的番茄枝条埋进地里，那些枝条经过清水浸泡，已经生长出根须。插枝是植物的无性繁殖技术之一，在旧世界这一技术被广泛应用在园林植物中，特别是用于以种子繁殖会发生劣变的栽培品种。

       1片叶、1个芽、1段枝条或根，就可以发生成1棵新株，这是个神奇的技术。通过插枝得来的番茄，收获时间比种子播出的番茄减少三分之一。

       三级植物生命系能力者碧塔将手搭在那些新插的枝条上，然后，那些枝条全都瞬间膨胀了起来，高达2米的番茄树差点顶破整个大棚。一般情况，被能力者催化的植物几乎百分之一百会变异，但眼前这棵没有。它没有舞动枝条，也没有咬人，依旧是棵漂亮的食用番茄。

       一瞬间，索菲娅觉得自己的防御实在傻气到了极点。

       碧塔喃喃道：“若是女人不需要男子就能孕育下一代就好了，那么这世界就没有男子的事了。”一瞬间，索菲娅很赞同这个观念，在三级文明，女人只是家族与势力之间相互赠送的礼品，有些是为了增加友谊，有些时候是为了偿还债务。而她们的能力只是额外附赠。

       就那么简单，而已。

       既然男子等于战争、暴力和伤害，那么没了男子，世界就太平了。女子只需要单性繁殖就好。随后，索菲娅被自己的想法惊得目瞪口呆，这种违背自然规律的事，上帝允许吗？

       正在祷告，聚集地的女人给了她答案：“白晓静说，一个生物物种若是缺乏多样性，就会变得脆弱和容易绝种。无性繁殖，没有别的因素加入，不好。”

       混血儿比较聪明，近亲繁殖则很容易生出傻子，单性繁殖出来的孩子，基因完全继承于母亲，这不利于种族进化和强化。

       这是比上帝说不更现实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