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静的睡眠持续了3个小时左右，然后，直到欧卡把陷进泥里的红尾挖出来。三人回到聚集地已经是正午十二点，集中大食堂正在做午饭。

       远远的，草原部落居住的外围正在起争执，一群人正在围观。上前一看，却是三个大男子在殴打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女。

       见到白晓静上前，旁人慌忙上前劝解：“萨仁是巴雅尔和巴图的妻子，她不听从他们的命令，所以他们教训他，你无权利干涉。”

       十三岁的萨仁是巴雅尔和巴图两兄弟用一匹马换回来的妻子，实际上草原文化里，女人就是牲口，可以暖榻和生孩子的牲口。巴雅尔和巴图两兄弟在狩猎中被另外五兄弟救了，热情好客的他们邀请这五兄弟到自己家里做客，同时给他们两兄弟最好的待遇，就是萨仁。

       他们要求萨仁热情接待这五个救命恩人，在榻上。

       也许在过去的日子里，萨仁会因为别无选择而被迫同意，她会成为七个男子的肉奴直到他们满意。但是现在，萨仁有了自己的收入和财政，她即便离开两兄弟也会过得很好。

       萨仁当然不愿意象过去一样，被迫给七个男子轮，她根本受不了那么多人。

       所以怒发冲冠的两兄弟就按照传统把萨仁捆在马背上用马鞭抽打，直到她愿意为止。“你这傻头傻脑的女人，我们买你就是为了这个，还不执行你的职责招待贵客去。”

       巴雅尔一边鞭笞一边训斥，旁人立刻对他进行声援。

       “你买我的马，我已经还给你了，在过去两个月里，我一共偿还了你六匹马。因此我是自由之身，你们无权这样对我。”萨仁也许吃了很多鞭子，但她决不退让。

       “混帐１巴图执鞭上前继续抽打。

       在草原传统里，妻子完全属于丈夫，就和他们的马一样，妻子的个人收入也就和马身上挤出来的奶和羊身上剪下来的毛一样，完全属于丈夫。所以，萨仁就算给巴雅尔和巴图六十匹，六百匹马，她还是巴雅尔和巴图的萨仁。

       “住手１白晓静阻止了两兄弟。“聚集地法律，鞭笞仅限14岁以上60岁以下的男子。其中，未满16岁不得鞭打超过12下，未满21岁不得鞭打超过18下，你已经打了20下以上了，不许挑战法律。”

       她夺了两兄弟的鞭子，抽了欧卡腰间的匕首割断麻绳，将血肉模糊的萨仁拉到自己怀里。

       后者脖子一歪笑着昏了过去，她终于挺到了这个时候。如果在白晓静来之前她昏了，两兄弟就会趁机把她轮了。现在，她终于有保障了，可以昏了。

       “嘿嘿１巴图大声叱责，他看见六位酋长来了，于是声音变得更大。“那是男子的事，女人少管。”

       “男子，哈哈！让我检查一下，你是不是男子吧？”白晓静脱掉了外套，露出横胸。

       六位酋长简单商量了一下表示同意，白晓静虽然是个女人，但是她拯救六个部落，使他们免于死亡，并帮助他们度过整个冬季。她是当之无愧的勇士，勇士自然有资格用勇士的方法处理问题。草原崇尚武力，男子们喜欢用摔交决定一切。

       她要和巴雅尔和巴图两兄弟用摔交决断萨仁的去处，实际上在游牧民族那里，两个男子打一架，输的人给胜利者做奴隶，这很平常。

       如果白晓静胜利了，巴雅尔和巴图两兄弟就是她的奴隶，萨仁也就彻底自由了。

       实际上，她得和巴雅尔和巴图部落那些支持两兄弟的人一一切磋，至少五十人。

       卡洛儿非常担忧，毕竟白晓静是个女人，如此车轮战，她担心她受不了。

       但欧卡却信心满满，“没问题，他能和我连摔两小时，我倒而她不倒。也就是，她能摔翻这里百分之八十的人。他们倒而她不倒。”

       实际上，白晓静真把巴雅尔和巴图两兄弟摔到就连自己妈妈都不认识。

       ……

       消息传开后，六个部落的近万人聚集在一起，这些人前来观看从未有过的盛世。轰动很快就传到外面去了，一个小时不到，十四个部落的人全聚集在了一起。十二点是聚集地午间休息时间，董睿的评书大会时间，但现在，有比评书更精彩的事，人们自然不愿意错过。

       女人们把她们的手工活计搬到那里继续做，这是年老和年幼女人的活计。青壮年得下到地里。实际上萨仁给两兄弟的六匹马就是用这些手工毛毯换回来的，也许那些钱不是她一个人赚的，但仅靠手工就能赚回六匹马，由此可见聚集地支付女人的薪酬是多么的优越。

       也正是这样，荻塞尔的男子舍不得走，离了这里，他们上哪里找这么好的冤大头去。

       他们上哪里找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日子去。

       现在这些女人们有了新的活计，用棉线给聚集地即将出生和已经出生的孩子编制衣物，新生儿皮肤娇嫩，穿棉线再好不过。她们唧唧呱呱地讨论花样，他们讨论工艺和做法。她们讨论十字纺织法和斜纹纺织法，还有技巧更高的另外一些方法。

       印度是个手艺大国，有比草原更高超的纺织技术，而艾蜜莉则有白晓静留下的彩装编织图书，上面有超过一千个花式。这些人文化虽然不同，但艺术是人类的艺术，虽然大多数女人不识字，但她们能看懂图片。

       她们喜欢那些小衣服，小鞋子和小袜子，就连男子也喜欢。

       拉玛努贾姆看了看女人手里的花样，摸了摸棉线，他希望荻塞尔的孩子人人都有这样衣服穿，这种幸福值得孩子他爸爸卖命。

       ……

       五十个男子全都被白晓静摔得妈妈都不认识，用时间一小时不到，他们捂了脸凄惨地哭泣。现在，他们的部落拜倒在白晓静面前。

       “第一，一夫一妻，彼此平等。几个男子共享一个女人的那种，在我把他打到妈妈都不认识以前，自己给我退了。第二，旧有买卖得来的夫妻，给我散了重新组合，女子拥有选择权。男的，用本事去追。按规矩重新结合的夫妻，我送……”她把目光投到卡洛儿身上，后者翻了翻文献。

       “白酒一百斤，衣料二十匹，3岁的枣红马一匹……男女婚嫁全套礼服，蒙古包一栋，全套炊具和生活用具，给他们隆重大婚。”

       一瞬间，欢呼压倒了哭泣，在草原习俗里，因为没钱而打光棍的男子大有人在，现在他们不光有机会了，而且还有冤大头给自己送全套嫁妆，他们只需要对妻子好一点就能得到一辈子也换不回的财富，他们的晚年就能过得和旧世界一样幸福安乐。

       有车有房的生活，傻子才不干。

       ……

       “给年轻姑娘的嫁妆少一点，年轻人要自食其力。年老的、有病的或是残疾了的，要给多一点，这能帮助她们再婚。另外不要一次给完了，筹备一个婚姻小组，只有真正对妻子好的人才能领到。敷衍和虚伪的，给我打到他妈妈都不认识为止。我能做的也只有这样，剩下的，让女人们自己去努力。”

       白晓静一边走一边说，卡洛儿刷刷地记录。突然间见到拉玛努贾姆和拉赫曼扭扭捏捏地站在一边，他们想给荻塞尔的男子争取婚嫁大礼包。

       虽然钱不代表尊严，但是没钱绝对没尊严。

       “都五六十岁了，还想再婚，不羞吗？”

       “我们那里有很多十几二十岁的小伙子，人家可是初婚。”拉玛努贾姆很不好意思。

       “第一，不许以任何借口招肉奴隶，明妃、圣女什么的，给我停了。双修只许在夫妻之间进行。第二，取消包办婚姻，事实自由恋爱，叫他们拿本事追女孩子。第三，女子年满十六才能迎娶，男子嘛，先给我立业在说。和十六岁以下女子发生关系者，鞭二十四，发配或化学治疗自选一个。和十四岁以下女童发生关系者，以弓虽.暴论处，斩立决。其余各项，按昨日三章进行。最后和老仇人谈判一回……不用马上回答，你们也可以拒绝。”

       拉玛努贾姆点着头表示同意，从十四岁到十六岁的斩立决，这是一个进步。

       也就是说，他们还可以进一步争龋虽然大多数男子都不认为带两份工资的发配是惩罚。听到最后一条，他的表情楞了楞，但无论如何，比让小伙子们拿刀对砍强。

       ……

       刚进入艾蜜莉的营地，远远的看见小山一样堆积的土壤，因为是某只外出寻找土壤的队伍回来了。有人上前汇报，布拉罗回来了，带了一群高等文明的女人回来，她把嘉伯和他的人抓回来了，只是由于孕期太大，她好象动了胎气，正在接受保守治疗。

       白晓静想了想，决定先去看那个大肚子。

       帐篷内，沛文抱着水华的两个孩子正一脸心痛地指责布拉罗，而后者嬉皮笑脸地躺在榻上。布拉罗完全不懂什么叫安胎，她只是不耐烦行为受限，所以一个劲的说自己没事。

       由于新世纪女子孕期减短，沛文166天的身孕相当于旧世界六个月的身孕。

       而布拉罗的身孕则接近九个月，孩子随时可能破瓜而出。再加上新世纪的女人只生一个的几率就象就世界的五胞胎那么稀罕。布拉罗现在的肚子大到几乎不能弯腰，她的腰围比身高还长，她的脚肿得吓人。

       不止脚，就连手和脸都肿了。

       只是小丫头完全不当回事，见了白晓静依旧恭敬地给她行了礼。

       布拉罗记得，如果不是白晓静当初的收留，布拉罗和她的族人要么饿死在外面，要么死在暴民手里。而白晓静注意到沛文和布拉罗手臂上都出现成块的肌肉了，要知道女子肌肉结构和男子不同，想要练成那样，可不容易。

       由此可见在过去几个月里，这些人是如何的操劳，一瞬间她有了负罪感。

       自己竟然在聚集地最困难的时期逃了出去。

       “你这丫头，真是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白晓静削了芒果，切成红枣大小，一块块喂给她。“知道么，月龄大的流产会母子双亡，想想水华是怎么去的……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别再乱来了。”白晓静一边唠叨一边用手绢擦掉布拉罗因为吃得太快而溢出的口水。

       布拉罗酣酣地笑了笑，从头到胃她不认为自己有错，自己只不过做了该做的事，就这么简单。但却很享受白晓静的罗嗦，那罗嗦给人家的温暖。

       “你可真是悠闲。”一个声音从门外走来。

       “我把你们的年轻男子带回来了。”这人继续道，来者是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身着雪白的防寒服，一只机械鸟停在她的肩膀上，那鸟大小等于就世界的家鸡，只是翅膀下面多了两个转动的枪口，枪管大小等于女人的小手指。

       见到白晓静的疑惑，女子拍了拍机械鸟，那鸟就象变形金刚一样扭了扭然后缩成了一团，然后一只电饭锅滚了出来，货真价实的电饭锅。不过是最小型号的那种。

       她是一个机械师——

       收起机械，是机械师表达和平的举动。

       “四级民间机械师，索菲娅。”来人行了一个屈膝礼，机械师是能力者中复杂型最丰富的一种，他们能改造机械成战斗机，也能改成日常生活里的各种机械，比如酸奶机什么的。

       不过各个类型之间的转换，仅在一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