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儿在鸡舍里照蛋，她手上那批生长不错，明天就能孵出来，除此之外还有几匹母马会在今夜生产，她要给它们接生，当然还有孵化中的鸵鸟蛋，她要给它们翻蛋。

       所以，卡洛儿得住宿在养殖区。

       运气好的是用了生物发酵技术以后的养殖区一点也不臭，反而有种淡淡的酒精味。

       董睿举了蜡烛给她照明，在这个原本属于合家团员的日子里，他渴望和卡洛儿秉烛夜谈。

       因为他知道她一定会做噩梦，就象过去每一夜一样，董睿时刻关注卡洛儿的情况，他知道她时常在梦魇以后坐立难安。也许，在曾经他想过建立功勋然后纳她为妾，但随着了解的深入，他比谁更清楚地看见卡洛儿和布丽姬特心里的伤害有多可怕。

       性方面的伤害对女人而言，绝对不是身体愈全就能了的事。

       这两人，也许这一生都不会接受男子。

       “就这样了吧，谁叫我是男子呢，就这样拉着她的手，一辈子保持距离，就这样……”

       从次以后，他和她的距离将永远维持现在距离，从这一秒一直到死亡为止，否则他就连这个距离也会丧失。

       窗外夜间游行的队伍还在欢腾，董睿取了本关于印度传统宗教的书籍阅读，让自己不至于胡思乱想。很快，忙完宴会的水华走了过来，给两人带了烤好的鳄鱼尾巴，还给婴儿象带了点水果。旧世界的大象需要三年哺乳，就和更古老一些的人类一样。

       “那里面不知道有没有性力派教徒，不管如何我们要小心，他们的仪式。无论如何，我们不能阻止别人信仰，但他们不能干扰另外一些人生活。”董睿已经看到性力派的介绍。

       性力派是印度教的一种流派，主张从性爱中体悟自然，修行方式主要是谭崔或者叫双修也行，当他读到人们以性和男女轮座作为祭品时很是惊讶。

       这和他的文明背道而驰。

       ……

       其实董睿的顾虑很多虑，性力派，左道派虽然出现较早，但他们仪式秘密，而且信徒数量远不如右派。实际上崇拜生殖是大多数古文明的特征，直到人类私有制度出现，女子被男子栓在家里当私有财产养起来为止。

       “不过那些表面堂堂的人，背下干的事更龌龊，而且他们彻底摧毁了女子的社会地位。谭崔，至少提倡女子，另外一些教派则把女人贬得一文不值。”董睿笑着说。“只是，性力派虽然主张反对种性歧视和歧视妇女，反对寡妇殉葬制度，但他们害死的女人一点也不少。”

       他将图书展现给水华看，白晓静绣布里的书只是写实，没有任何遮掩和虚伪浪漫，图片上一名十二岁的少女正努力和一名壮汗（金刚）结合。

       修密弟子找一个12岁，１６岁或者２０岁的处女（明妃），贡献给师傅，这女人被师傅破了以后（或是灌顶）立刻得和徒弟和合大定，这个过程里金刚不能动，一切动作由明妃来完成。像所有密宗壁画上那样，双手吊在金刚的脖子上，张开两腿，腰部用力，直到她被金刚整个吸取完。

       直或是她死去为止。

       密宗规定明妃要懂三十多种和合大定的动作，这些规定对于刚身破的女人并不容易，尤其是那些年纪小的，死亡是时常的事。那些在和合大定中死去的明妃，她们满弯弯曲曲缝隙的头盖骨常被做成嘎巴拉碗，成为藏传佛教常用法器。

       那些裂缝代表女子尚未生长成熟。

       “人类表面璀璨，背地龌龊，历史越看越叫人伤心。男子们总把和他们的那事形容得无上美好，实际上那事对女人就是肌肉抽搐，没那么夸张，伤害倒是不少。”水华遮了脸说。

       无论密宗也，草原也好，二级文明或是三级文明，还是死在男子欲望中的女人可谓尸骸累累，暴力和生产是女人死亡的主要原因。主流社会给男子的行为太多粉饰，他们强壮、粗野勇敢地挑战天地和自然，还有他们的另一半。

       很多男子在对付脆弱的另一半时，就象对待敌人一样毫不手软。

       当然，在主流社会里，能被记载的只有抱着孩子在丈夫后面微笑的女人，死者和伤者不加入记载。正史不会记载女人的痛苦，因为她们是生活在阴影里的性别。

       正说着，远处有人尖叫，新加入者里死了个女人。

       ……

       那是一只游牧民族队伍，死者刚刚十七，又瘦又小，没有人见过这人，尽管这个队伍已经来了三天。从她高高隆起的肚子里可以清楚看出，她有孩子了，而且就要生了。不过，从她青蛙一样张开的双腿和里面流出的白色，任何人都知道，她刚刚不止和一人个和合过。

       “这女人，由于粗暴的……早产……然后大出血死了。”卡洛儿一脸苍白，直到死者和她的孩子彻底死透，她的丈夫们依旧不许她靠近。

       没错，死者和她的丈夫们。

       根据旁人介绍，这女人六岁就被人卖掉，第一个丈夫是个酒鬼，总对她乱来并在她十岁时酒鬼把她卖给兄弟四人换了酒钱，在草原上兄弟共有妻子很常见，他们不止兄弟共享，有时还以妻待客人。不管怎么样，那四兄弟好不容易娶了女人，自从这女人嫁给他们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总在夜里大声叫唤。

       当然，外人会说那是幸福的声音。

       在部落迁徙时，这女人已经怀了五个多月，但兄弟几个轮流和她在马背上做那事，他们熬了大半辈子才合伙买了这个老婆，怎么舍得离开一刻。

       只是十几岁身体又弱的她哪里受得了。

       水华见那死去的女人，怎么看都是幸福的笑，这笑放在一些人眼里会是这女人爱上兄弟四个的证据，但看在水华眼里则是为解脱而欣喜。

       只有也唯有死亡才能将她最终解脱，到没有男子和暴力的地方。

       四个男子一排排在她前面，准备死者简单的后事，这些人没有什么表情，无论如何，他们损失了。还想再来一个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走吧。别人的事，和我们没有相干，若强行介入，定会起民族争执。”董睿拍拍水华的肩膀，随后他去拉卡洛儿。

       ……

       处理完一切已经接近凌晨，等了大半夜的嘉伯迫不及待，水华的妊娠已经四个月，进入安全期，他们可以做安全接触。自萍流产以来，嘉伯就一直忍着，直到安全期到来。

       但是水华没有心情，她脑子里满满的全是死者的第一个丈夫用麻绳从她肚子拉出孩子的情景，她被吓坏了。

       水华想要推开嘉伯但她做不到，这个等了整整三个半月的男子已经精虫上了脑子。

       不痛不痒地拒绝了一会，水华从了，拒绝会伤害他们的感情，还会把嘉伯推到别的女人怀里，到时候她和孩子怎么办。而且她能看出，嘉伯醉了，而且醉得厉害，和一个酒鬼无论说什么都是枉然。

       所谓婚姻和爱情，就那么一回事。但当女人嫁给男子后，就意味着所有的愿意和不愿意只能按丈夫的意思来，包括有暴力和痛苦，生离和死别。在文明地区，弓虽.暴分为两种，合法和不合法的，在新世纪，轮*也分合法和不合法。

       水华不知道自己如何是好，她在嘉伯睡着之后低声抽泣，直到天亮为止。

       最让她生气的是，嘉伯居然说自己喝醉了，什么也不记得了，他甚至不记得两人曾经亲密过，只是一个劲的说时间还早，不如亲近热情亲近热情。

       蔓延在嘉伯脸上那些整整堆积了好几个月的欲望，气得水华差点流产。

       她在榻上躺了整整三天这才制止流血，嘉伯很惭愧，但更加不耐烦，他不耐烦自己竟然需要承担这么多。这些事超出了他的承担。

       每一份爱情都有自己的承受力，一但超过，爱情就会破碎。

       在爱情破碎后，男子可以轻松走开，女人则不能，水华摸着她明显大起来的肚子，很伤心。她知道有很多人在背后说她闲话，因为她在基地担任管理工作。

       那些人他们嘲笑嘉伯，管不住自己老婆，他们笑他放任老婆出去丢人显眼。

       没错，丢人显眼，一个女人，大着肚子却还痴心妄想抢男子饭碗的女人，那些自以为是的人怎么可能放过她。而有些女人比男子还要无法容忍水华，当所有人都被丈夫踩在泥里时，那是正常现象，没什么大不了。但是一旦有人成功脱离泥泞，变得与众不同，比如水华，她的突兀让一些人感到惊恐和害怕。

       那些惊恐和害怕中的人，会死死拉住水华，就象溺水之人拉住任何能抓的东西。直到双方一起毙命，她们绝对不会放过她。

       水华又伤心又疲惫，但是别无他法。

       ……

       次日，也就是1月2日。

       拉玛努贾姆和他的4万多人都得到了自己的工作，而且还很不错。

       他们得到的工作和其他人一样，男子们狩猎、取水、守护家园，不同的就是他们要伐木。

       木头是修建基地的重要资源，只是草原不产木头，想要从几千木以外的地方砍回木头是件不容易的差事，不过如此以来他们就能享用木头的优先权，没错优先权。

       做哪个工作就能享受对应的优先权，比如打猎的人优先选取肉块和皮衣，种植的人优先使用农田产品，养殖的人优先得到蛋和奶制品，这是一条公平的原则，伐木归来他们可以住进比其他人更好的房屋，当然也可以用来修寺庙。

       所以男子们都很有干劲。

       女人们的工作和其他人完全一样，她们的工作有种植、养殖照顾孩子和伤员，她们的工作还有加工和制作男子狩猎回来的食物，并把皮毛做成衣物，以及为男子修理武器还有另外的活计。除此之外她们还要做一些手工。

       不过这些工作都是后话，目前这些人最最重要的是给自己寻找到足够多的水，那是所有生物赖以生存的资源，所有团队都必须给自己的人寻到水。

       给整整四万人寻找足够的生活用水相当不容易，虽然对于拉玛努贾姆而言这是额外的负担，他们在家乡从来不需要找水，但是基地拥有一个以数十种藻类和水生植物共同组成的水源净化池，只要贡献上足够多的水就能换取真正的纯水，供给所有十岁以下的孩子。

       所有的辛苦立刻变成了值得。要知道只饮水一项，就足以让所有父亲卖命，因为这是他们和他们孩子的水，庇护子孙后代的宝贵财富。

       守在洁净水源和食物旁边，聚集地会越来也强大，这是他们的聚集地而不是别人的。

       反正每个人都很忙，没有闲人，就连五岁以下孩子也要负责一部分工作。

       比如给动物喂食物，这是孩子们最喜欢的工作，他们私下把某些特别可爱的，或特别喜欢认成自己宠物，还给它们起名字。每天工作结束他们可以在大人保护下骑一个小时，一部分孩子喜欢骑马，一部分喜欢鸵鸟，这是愉快的亲子游戏。

       水华希望以后也能和自己孩子这样玩耍。

       ……

       拉玛努贾姆和拉赫曼已经太老，老到无法再次上路，所以他们和另外一些老人留了下来，负责用基地培育出的竹子搭建临时家园，除此之外他们还要教育年轻战士正确的武器使用方法。他们训练下一代，直到他们和自己一样棒。

       这些年轻人和孩子，是基地的未来。

       “要好好工作，养活更多的孩子。”拉赫曼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有干劲过，在这里，他是纯粹的男子和父亲。放出自己的蛇，他要把技术传给下一代，让它们不会在自己死亡后失传，那是很有意义的事。

       只是，大部分技术传男不传女，这是社会共识。

       反正，重男轻女，就那么一回事。

       ……

       “请问，我们的家园，或我们的国家叫什么名字。”拉赫曼必恭必敬地问，所的人都静了下来，他们都想要知道自己以后如何自我介绍。

       “叫香格里拉，神话中的国度。”董睿微笑着说，他很想知道要是自己擅自把基地取名叫多多岛，白晓静会是什么样子的表情。

       ……

       镜头拉向另一边，钢之熔城第一家族的财务室里堆满了大堆税收，这些是他们从草原还有另外一些领地征收来的金额。仆从正在清理那些货币，他们将一级文明的货币和二级文明的区别开来，用木箱一箱箱地盛装。

       “总数量是……昨夜死了七个特殊能力者，比同年少了三个。”管家必恭必敬地报告。在他身前大约500米处，一名二十多年的贵公子正被四名侍姬伺候着吃早饭。

       也许是通房。

       在这五人身边是一排等着成为通房的少女，她们来自供不出税金的家庭，若是有幸成为通房，她们的家人将获得永久免税权。所以，女孩们都很大方。

       “这么说，就是有七个部落反抗税收？听说草原遭了灾难，我还担心税收会受影响，现在看来问题并不严重。那些死掉的女人身价如何？”贵公子问道，他向一名女仆招了招手，后者一脸惊喜地为他曾显帐本。

       若她能成功活到晚上，也许能成为通房，这得看几个夫人的意见。

       王凝是家里的第五嫡子，所有他有享用一妻二妾以及通房数量不限的权利。只是女人多了，斗争也就多了，但他不会干预妻子治理家庭，那是她仅有的唯一的权力。

       这个必须和整整两位数女人分享丈夫的正妻，爬上那位置以后就再也没受过宠。

       她甚至没有自己的后代，所以，王凝得从另一个方面补偿她。他给了她所有通房的生杀大权，无论宠或不宠，反正新人源源不断。

       “七百钢币。”管家回答。

       “预定下一批吧，在她们涨价以前。”王凝一页页地翻看，随后他拉了那名女仆打算马上要她，虽然这代表他的正妻绝对不会原谅这个大白天引诱人的女人。

       不过那算什么大事。

       六小时后，白布裹了尸体被送出去，直到那时王凝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也就意味的她的家人无法享受特权力，想要免税权，还得再贡献女儿。不过即便如此，依旧有大把人家把女儿送上去，反正，生成女人，一辈子也就那样，总有男子会享用她们。

       同样是死，死在洁净的榻上总比死在肮脏的地上好。

       “香格里拉？”王凝看着那个刚刚出现的名字，这个部落上缴了整整十万人税收，他决定，雪化之后去瞧一瞧这个新成立的超级部落。

       顺带决定用何种方式进行征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