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放过她好吗？”一个声音在遥远的阴暗处道。

       “她很好，比所有前者都好，她不高大不强壮甚至不聪明，但她真心关心并想要加入我们，而不是光想着掠夺，那些满脑子掠夺的，我们已经干掉他了。”另一个凶狠的声音道。

       “我们允许强大组群吃掉我们的老弱病残，然后双方共同进步，这没有好与不好。”一个女音道。“她给予却不强求回报，但我们必须给予回报，她观察却不干扰，她喜欢我们，所以我们也喜欢她，和对自己有利的生物共生，这很自然。”

       “就算前方有无数危险和掠食者，我们依旧要追寻食物而去，她给了我们和子嗣继续生存的希望和前进的勇气，在她之前从没有人这样过，我们要追寻希望而去，我们的希望。”一个少年的声音道。

       “希望？你要象条狗一样屈服给她，却还在这里狡辩？”一个阴狠的声音道。

       “不是屈服，而是我想要她，我想要靠近并且得到她，改变自己使得族群能够继续生存是最强大而且唯一的武器。”少年道。

       “活着就是胜利，死了，就是失败，无论如何，我们是那最强大对手的服从者，它在屠虐我们时从来不以千万或亿为单位，而是族群，成千上万的族群。在一种环境中生存是挑战，另一种环境中生存也是挑战。无论如何，我们想要更多的胜利。”

       少年和少女说。

       现在，所有的声音合拢成一个声音。“脆弱生灵劈开原始荒野前进，昔日强者却只能尘封在泥石之中寂寞，我们渴望再一场胜利，我们渴望……”

       ……

       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然后是漫天的红霞，此时她正光溜溜地躺在湿地里。大群火烈鸟在她身边游动，取出第三只手表看看，时间并没有过多久。

       然后，她看见满地的紫花地丁还有两个身影子，一男一女，他们都很年轻。

       男的身穿一件有些象野外工作服的土黄色着装，自我介绍名叫伶。年纪在14到15岁之间，硬硬的短发以雷击之后的造型直立。他并不高也不结实，手脚细长给人以刀子般尖锐的感觉，在他腰上别了一把弯刀。

       女的身穿一条红底朱纹波浪纹路的长裙，此裙质地较硬，有些象小礼服，包臂裙外罩有柔软轻沙，长达脚踝，移动间波浪叠起。她自我介绍叫芋，年龄略大一些，大约16到18岁之间，她给人柔若无骨的感觉。

       白晓静没有问那两人，你是谁之类的傻冒问题，只是一直看芋拖着长长的纱裙穿越湿地，那感觉就象穿着运动鞋跑在专业赛道上的运动员，而伶虽然灵敏但难免依旧不如她。

       这两人一点要解释的想法也没有，就那么直线走了过来，这感觉就象很多年前就认识的老熟人偶然碰了面，然后同行。

       白晓静觉得背上有什么东西抵着它，拔起来一开，居然是块比拳头还大的蓝宝石。

       不，更准确地说是蓝钻石。

       “挖靠，随地丢垃圾，没收。”白晓静把宝石收进绣布空间，她不打算要罚款了。

       ……

       顺着河流漂流的感觉很爽，一路下去，他们从那些人类遗址旁漂流过，白晓静花了整整三天才爬上山顶，冲下去只花了大半天。路过针叶林时，她看见那母熊正在河边猎食，也许在为孕育新的生命做准备。

       这一次，但愿它能够成功抚育它们。

       而那群亲亲我我的蟒蛇已经散伙，不晓得谁是孩子的粑粑。

       入夜之前，他们就已经到达树桥旁，这一夜又宿在废墟里。也不知怎么的，白晓静梦见了前世，更准确说她梦见了阿凡达，具体内容记不清了，唯一还记得的就是满天的浮岛。

       “没错，漂浮岛，这个能解决住宿问题。”白晓静一边刷牙一边说，她喝下大口水冲掉牙膏。在她身后，芋已经在开饭，内容是生鱼片，不加任何调味品。

       没错，这三个人虽然走在一起，但却不是团队，他们彼此漠不关心。比如芋在水中是优秀猎手，但她永远只猎取自己的份量，而伶也是如此，现在他已经不知道所踪迹，也许是去狩猎他的早饭去了，是他的而不是他们的。

       芋看着白晓静放出绿色烟雾，那是浮空植物的种子，这些植物在未来真正成长起来以后，会成为岛屿，成为改善这世界的一部分。

       尽管非常怕冷，但她依旧远离白晓静为她升起的火堆，火焰比寒冷更加可怕。

       两人前方大约五百米的数上两只猴子正在追逐，体型较大的公候用各种可怕手段攻击母猴，而母猴拼命逃跑，它不想在这个食物不足的季节怀孕，只可惜公猴完全不理睬它的忧虑。最多十分钟母猴就被它那强大的伴侣制服，公猴抓住它以便更好的接触。

       因为公猴强大而且有力量，母猴的防御就象在和它调情。

       在旧世界母猴子每年繁殖1到2次，公猴子和人类男子一样全年发情，到了新世界这个现象更为明显。有时候，它们甚至会攻击怀孕母猴，迫使它们流产然后怀上自己的。

       群居社会，说白了就是强势者的社会。白晓静突然害怕起来，想要永远呆在丛林里，不想进入人类社会的想法如此之强烈。她不想再看到那些可怕的，散发着浓浓腥味常年都在发情的人。但生活就是这样，它逼迫你接受一切不喜欢的人或事。

       ……

       与此同时，离他们大约2600公里以外的基地之中，秋和疾也在狩猎。

       他们是基地第十二只狩猎小队，现在，当初的五个部落已经合拢成为一号小队。名字叫托马斯，代表最初的意思。白晓静虽然送给他们不少食物和牲口，但人活着总需要有个方向，总需要个目标进行努力，只有忙碌起来才不容易胡思乱想，才不容易想这个和那个的合理性。才能拥有荣耀和尊严，才能活得象个男子。

       一想到这个队名秋就郁闷极了，不过两个幸存的孩子实在喜欢得紧，所以也就认了。

       经过整整一个月修养，秋的状态恢复得不错，并且已经熟练掌握特殊的开枪方式。现在，他正踩在两条钢揽上，小心翼翼地行走在大堆变异湾鳄上。他的腰上别了两把手枪。

       不过这次，他要用的武器并不是它们而是标枪，长长的、尾部带管道的标枪。

       变异湾鳄在冬天不冬眠，但由于新陈代谢变慢，它们象树懒一样，一天要睡十八个小时。尽管如此，想要狩获它们依旧不容易，因为这些怪兽现在全都密集地堆到了一起，完全不能从地面靠近。不过，他们有足够的材料进行高空操作。

       材料由欧卡同学免费提供，虽然他的了望塔被栗耀打得稀烂，但总有材料能够利用。

       反正他们拉光他留下的废墟，用来养活袭击和灾难的幸存者。

       他们会好好活下去，并将部落繁衍到足够强壮，这是他们向高等文明发动的最强力进攻，直到有一天，他们能够征服曾经的敌人，到时候他们会踏平一切。

       这是两个文明的战争，而不是谁和谁的矛盾。

       秋花了大约半小时，终于选定第一个目标，对着疾比了比手势，以他们整整二十年合作经验，一个手势就能代表一切。正准备着，远处基地里传来砰砰的枪声，两声之后熄火，自从积雪在地面堆积起来以后，变异兽们就开始四处流窜，从狼到熊样样具全。

       疾不紧不慢地抬头看了一眼。“是腐狼，数量在两百左右，布丽姬特单枪匹马就能搞定。不，我们的布大仙人……板板。”

       他泪流满面地说，五阶强化系女人，无论是一级还是二级文明的男子都伤不起。

       就算对方是入侵人类，布丽姬特依旧可以胜任。

       第一只，也是最难的一只，就连枪支也打不透的变异湾鳄皮长矛当然刺不透，但这些矛尖都被涂抹了一种巨毒甲虫汁液，当它们进入鳄鱼脆弱部位时，能迅速麻痹它们。

       不过，那是古老的方法，最先进的方法两个月前才被研制出来。

       将白晓静给的软管固定在长矛上，然后将更多的毒液送进鳄鱼眼鼻，特别是这些半休眠中的鳄鱼。为了方便在水中伏击，鳄鱼的眼睛和鼻孔都生长在头部顶端，这些入口在潜入水时会被关闭，但在陆上，它们是张开的。这给了两人机会。

       虽然想要真正捕获依旧很难。

       第一场征服战足足花了三小时才结束，这些用种植槽加工出来的长矛异常结实，甚至比大多数金属制品更加结实，而且质量很轻。部落里的其他男子用它们组成阵，直到中毒休克者被拉离河边，直到鳄鱼群放弃它。

       这些种植槽的强度通过了狂暴鳄鱼群考验，它们值得信耐。

       ……

       秋的手被勒到血迹斑斑，疾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他们很高兴。

       这是一头重量超过四百斤的大家伙，放在过去他们不死人基本抓不到，因为很难有武器顶得住变异湾鳄的攻击。现在，他们要在一天之内抓三到四只这样的猎物，如果他们愿意还能抓到更多，而且一个人不损。

       “让那些外来者大开眼见。”秋用麻绳牢牢捆住鳄鱼的嘴巴，他的嘴巴笑得合不拢。

       “没错，让他们羡慕和妒忌咱们的技巧，要知道咱们可是1号。”疾也很高兴。

       所有的男子都很高兴，在新年庆典上炫耀自己曾经狩得的强大猎物，是大多数部落都有的通俗。他们将把这些鳄鱼拿带春节庆典上，作为部落荣耀进行炫耀。

       即便是草原土生土长的人，也不是每个都能享受到湾鳄的美味。所以秋和疾很自豪。

       ……

       过去两个月来，通过各种途径投奔到基地的人数已经超过五万，这里人里不光有草原土生土长的一级文明，还有二级文明落难团队，甚至还有一只三级文明。想要养活这么多人非常不容易。但秋和疾希望他们全都活下来，无论哪个部落，哪个文明阶层的来者。

       虽然当二级文明出现时，他们与一级文明相互敌对，但当三级文明出现时，一二级文明就会成为同伴，而敌人改变成为天灾人祸时，所有的文明都只有一个名称，那就是人类。

       既然同族在灾难中已经死得够多，所以，是时候团结了。

       女人们很快就能生养足够的孩子，弥补这场二十年一遇的灾难，人类依旧会繁衍在这片大陆上，他们绝对不会绝种。

       “白晓静说，强者要有气吞天下的肚量，一个人有多大肚量就能成多大的事。”

       秋喃喃道，但疾能看出他不情愿和那些人分享猎物。

       “你快成白晓静的跟屁虫了。”疾嘲笑，但秋毫不客气地反驳，假如他十句话里有三句是以白晓静说起头，那么疾至少有两句半。

       因为她给了他们武器、尊严还有希望，问鼎天下的希望。

       她让她们不再窝在小小的部落里。

       等待他们捕获第三只猎物时，马蹄声远远的传来，远征途的嘉伯和甘霖带着他的队员归来，他们的队伍叫做爱德华，因为他们是第2批来这里的人。

       嘉伯甩动鞭子，发出响亮的声音向两人打招呼。

       秋注意到在他身后又多出了黑压压的人群，从衣着分析，因该来自二级文明，只是这些人里女人和孩子的数量实在太多，多到比难民还要难民。

       难道是整个城市一起逃难？

       “兄弟，咱们再抓十只，不二十只吧。”疾说。

       秋点点头，他喜欢二十次胜利超过三次。而且，既然爱德华小队能把他们带来，那就证明这些人已经通过头一次考验，随后他们还要通过董睿的第二次考核和水华的第三次考核。

       然后，这些来自二级文明的人，成为家园贵重的技术和知识来源。

       ……

       “这些人是从二级文明，6号国家来的，那个崇尚古印度文明的国家。这个叫拉玛努贾姆，他给我们带了些羽毛漂亮的飞禽，以便酋长们在新年祭奠上装饰自己。”甘霖扔了只色彩斑斓的鸟给秋，那颜色真是美丽极了，尤其是它那长达半米的尾翼用来做庆典头冠最适合不过，所有的男子都被它吸引。

       在新年祭奠上盛装打扮自己也是部落的习俗之一，现在出来炫耀还多了一项更实际的用处，就是求偶。没错，现在想讨老婆得讲浪漫了，胡乱使用暴力会被拉出去喂蚂蚁。

       “我的妻是名技巧不错手工艺制作者，她能制许多饰品。”拉玛努贾姆必恭必敬地说，他对着秋别在腰上的武器致敬，那是白晓静的馈赠。

       他将一名看不出是什么人种的中年妇女推到了前面，她拥有黑白黄三种人特征。

       印度工艺水准高、文化底蕴深厚，反正和草原特产手工艺技术不一样。

       由于新旧世纪交替那场延续近百年的混乱，几乎所有国家都没有延续到新世界，而大多数人是混血儿，所以很难说他们是哪一国人或哪个种族的人，只能说文化倾向哪个旧世界国家或传统，只能说它们崇尚哪个旧世界国家或认为自己是哪个旧世界国家的人。

       只是这个倾向很不纯粹。

       无论如何，别人迁徙过来并且通过考验，他们就要接受，这是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