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三天里，白晓静练拳练气练鞭子，她提水浇菜，和董睿一起制定更详细的基地管理制度，他们整理出大部分对基地有贡献的事，以及对应的奖励惩罚措施，哪些事该给予贡献点奖励，哪些事该给予惩罚，他们将这些一一列出。这些条列的第一句就是听话。

       当某一个人存够贡献点数时，他可以找董睿兑换包括获得能力的机会在内，任何有用的东西。当然，他们不会说，这些能力是药水所至，只是说，能力引导。白晓静拥有引导他人获得能力的能力，董睿知道她这是在保护下面的人，所以给予全力支持。

       因为部落之人大多不识字，董睿张贴之后，在营地门口念了整整一上午，以便所有人都清明明白所有细节。

       当然，此项规定仅适用于白晓静的人。

       刹时，整个营区轰动了，所有属于白晓静的人都载歌载舞，他们计算着自己用什么办法能够快速获得能力。而栗耀，觉得每个手下都在焦躁不安，他能听到他们的筹谋策划各种有利于自己的事。

       巧笑娘在这笑声之中去了栗耀帐篷。

       “这么说，你也是来和我告辞行的，对吧？你要去跟那小丫头混，是现在马上，还是在回城结算以后？”栗耀问。

       巧笑娘的笑容非常勉强，许多年以来，她的队一直没有参与过结算，因为大部分利益都被当做团队福利赏了人，剩下那些，无论她多么辛苦，年年排在各队之末。

       她的视线穿越商队集中到部落那放，凝聚到一些孩子身上。

       “那丫头真是了不得，她竟然想挖我的人。”送走巧笑娘，栗耀对他兄弟牢骚道。

       “她还算有情有义了，若不是因为你我，她怎么会放过那些就连我也觉得可恨的人。那些人，他们表面处处针对那丫头，实际上是在逼我两，他们要用各种琐事逼得我们无力解决，然后早早退休。所以，她遇事从不张扬只是默默忍受，全是为你考虑。”栗腹说。

       “可恨？我不觉得，一个人若是言行得当，怎么会惹来这么多闲话。我不想冤枉一个好人，错过一个坏人，但是……”栗耀的语气，复杂得很。

       他没有说下去，栗腹也没问，有些事，几十年来一直如此。

       两兄弟，即便不开口也能明白对方的想法。

       ……

       在这三天里，萍依旧吃不下东西，除了输液，白晓静让人给她插了鼻管喂些流食。

       人的肠胃若是长时间不工作，会失去功用乃至坏死。那可真就大大不妙了。只是，人体器官，复杂精妙，有些伤害并不是温柔或是技巧就能避免的，比如鼻管，依旧给萍不少伤害。

       “对不起，虽然输液也能保住你的性命，但我更希望连你的肠胃一起保下，我希望你日后能过得更象个人。”白晓静道歉道。

       萍点点头，又摇摇头，她知道哪些好是真心的好。

       在这过程里，如果实在难受，萍就用手压着嘴平躺，她按照书上所说的呼吸方法压抑恶心感，效果还不错。三天夜来，只吐了十次左右，比以前好多了。

       萍看白晓静给她的鱼虾，还有书籍，她教沛文和布拉萝还有另外一些女孩子识字，读种植知识给部落里的人听，讲故事给部落里的孩子们听，漫漫的，憎恨欧卡的人越来越多，包括那些之前认为他是大英雄的人和同样对妻子暴力的人也是如此。

       “这可真是奇妙。”沛文对男子们的转变感到很惊讶。

       “没什么好惊讶的，这只不过是男子的惯用手法，他们哄骗女人呆在家里，表面保护实际囚禁。但当一个人失去与外界的联系之后，所有的是非都掌握在了男子手里。即便他对她做了伤害或恶心的事，外界只会维护他而不是她，因为他是他们的朋友，而她，是只个陌生人而已。人人都有护短的心，就连上帝都如此。”白晓静说。

       沛文的表情似懂非懂。

       当萍听说布拉萝的遭遇和她有孕在身的事实之后，看人的神情更加柔和。

       萍给布拉萝梳头，为她和水华的孩子缝制衣衫，吩咐沛文照顾这两人的饮食，每餐至少加2个以上的菜。因为水华开始出现孕吐反映，所以她的菜味道特别厚，得小灶单做。

       “以后我的孩子就认萍做娘。”布拉萝捂了肚子天真地说，这三天，她吃了过去一辈子都没吃到过的美食。

       “你可真是傻，我是娘，那你是什么呢？”萍笑了。

       “你是娘，我是爹。”布拉萝嬉笑着说。

       年纪太小的她尚未完全明白男子和女人的差别。正是如此，性方面的伤害对她而言，就和挨了鞭子受的伤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伤口位置不同而已。没什么好羞的，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享用那么多好吃的，只是单纯的幸福，傻呵呵的乐。

       布拉萝看着自己族人吃饱饱，穿暖暖，被劳动和辛劳填塞，她觉得幸福极了。

       有了布拉萝陪伴，萍笑和哭的时间慢慢多了起来。

       ……

       终于，约定中的时间到了，白晓静站在欧卡帐篷外，突然有了些害怕。

       她害怕见到他。

       将耳朵贴在帐篷上，却半天没听见声音。

       “不用听了，他们都走了，博矢昨天一大早就走了，他带走了所有的人。除了我，我留了下来。”董睿从一边走出，对白晓静行了大礼。“睿并不是能力超常之人，但小人物总有小人物的用处，睿愿意为你解忧。”

       二级文明，嫡庶观念非常严格，在大多数家里，父亲的正式妻子才是母亲，而自己的生母只能叫姨娘。身为庶子的董睿，无论才华如何，能力如何，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进入主流。既然如此，不如索性留下做个开国元勋。

       “既然没人了，那欧拉为什么一直流在里面。”白晓静好奇道。

       “他说，时间未到，不愿出来，不过这几日饭量一直好。现在还差两小时。”董睿看了看手表道，这表是白晓静奖励他协助有功而打赏给他的，他喜欢这小玩意得紧，时时拿出来炫耀，逼得她连送了好多人。

       白晓静伸手去揭帘子。

       “您得想好了再揭，有点准备。虽然他们都走了，但里面的一切都原样没动，这是我的意思。下面人虽然有错当罚，施暴者因也当得到应有处罚，但你至少要看一看，自己的命令早成了什么后果，这才算得上公平二字，这样才能避免您日后成为同样残暴的人。请原谅我多口说一句，您太小看男子和这世界的可怕。”

       白晓静楞了两秒，揭帘而入，只两分钟不到，她就吐了。各种可怕的潮流洪水一样袭来。

       正如董睿所说，她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可怕暴力。

       这一刻，白晓静只觉得整个人崩溃了，她究竟做了什么——

       ……

       欧卡，被取下来时，他已经完全没了意识。连续四天无法排便让他部分身体肿了起来，再加上暴力因素，总之，他的体型已经不大象人类。

       白晓静失魂落魄地守在一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她被吓到了。

       倒是萍比较镇静，听说欧卡的事后缓缓赶了过来，她服侍他更衣，服侍他梳洗，总之一个妻子应该为丈夫做的所有事，她都为他做了。

       直到第二日清晨，欧卡依旧没有醒来，萍果断地说：“请给他治疗，因为他是我丈夫。”

       白晓静这才象反映过来似的给欧卡做治疗。

       视线所及，到处是可怕的伤害，坏死细胞和堆积了整整四天的各种毒素布满欧卡所有细胞。随着视线一层层深入，某样无实体之物冷不丁地袭来，然后，无数破碎的镜头扑面而来。

       这些由血醒、暴力、残酷还有强迫组织起来的可怕画面，洪水般冲击着白晓静，让她如狂风中的树叶般完全不知所措。

       逃出来时欧卡已经醒了，“看到你难过我还真觉得您仁慈，若真觉得难过就让大爷来一发，如何？”欧卡的语气和四天前没什么区别，甚至就连逗弄的手法都一样。那感觉就象白晓静完全同意了他。

       接着他大声地嚷嚷。“妞，大爷饿，大爷要吃意大利面。”

       白晓静的思路完全反映不过来，她楞楞地看着她。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话说？好把，我知道了，你要什么味道。”白晓静问，转头出去，半小时不到，欧卡淅沥哗啦地吃他的最爱。

       “不管怎样伤害就是伤害，错了就是错了。”白晓静说，她有些弄不清这话的主角是谁。

       “我的天啦，你真的在难过，不要让我笑死。”欧卡嘴里的食物太多，声音含糊不清。“这事若是我来做，绝对残酷上一百倍，知道么，不以死亡为目的手法统统不叫虐待。”在清白晓静表情之后他严肃了起来。

       “我的遭遇和我的名气以及之前的人生有关，若是其他人，根本没那么多光顾者，老子名气太大所以生意好到爆。那些人孙子只是想听大名鼎鼎的欧卡求饶，可我偏不给他们。”

       欧卡的笑容既残酷又血腥。

       “这次的事你要物尽其用，好好的立威，那个董睿不错，让他好好帮你造势，让某些心怀不轨的人知道你和男子一样杀伐果断，这样他们日后才不敢乱想。这么简单的事还用我来教，你可真是笨。”他一边吃一边给白晓静讲解威慑人心的做法。

       “为什么样这么对我呢？你想要得到什么呢？”白晓静眼睛红了。

       “妞，你想要的东西，大爷我有过不给吗？”欧卡笑着说，但在看见白晓静认真的眼神后，他笑着改口。“丫头，你又上当的，要集注男子为了骗女人到手，什么话都说。你是老子的私宠，老子当然是以捅暴你为最终目的，现在，如果觉得愧疚就乖乖地爬上来，老子不介意你在上面。”

       欧卡残酷地笑，“真话和假话，你喜欢哪一个？”

       白晓静再也受不了地想要逃跑，欧卡却一把抓住她。

       “那些人因为你是女人，以及你没有名气而不服你，最好的办法是打到一个相对名气的强者，大爷我想了很久，这营地只有大爷我符合条件。够资格让你踩着上位，大将军要为主任开辟道路，所以，不要计较过程和小节，那不重要。”

       欧卡吞下最后一口面条。

       正说着，门外乱成一团，白晓静趁机逃了出去。

       “喂，妞，别跑，大爷身体不行，可大爷还有指头呢。”欧卡冲着她的背影嗷嗷直叫。

       “可你再也伤害不了了任何人，你也没这个能力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萍站了起来，她替他收拾吃东西时遗下的残渣，替他擦干净嘴巴和手。就象妻子照顾卧病在榻的丈夫。

       欧卡趁机用还能动的一只手抓住了萍，他将她拖到自己怀了。“你的运气不错，大爷我又得到一个适合你的能力，虽然这能力比较冷，不过很适合你这样的女人，你男子我帅吧。”

       萍还没反映过来，欧卡的手已经贴上她敏感之处。

       “喂！死女人？你的肉呢？女人没肉，摸着不爽，快去长些肉来。”欧卡嗷嗷叫了起来。

       萍抽了抽眉毛，一餐盘打了下去，然后拾了餐具离去。

       行到门口，萍转身道：“你要知道，你这辈子只能有我，而我，也只能有你。所以，好好想想，日后如何相处吧。因为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需要相处。”

       萍推门而去。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欧卡舔舔嘴。“这妞才叫真狠。”

       ……

       门外，一名脸生的女人在滔滔不绝地讲着什么。一天前博矢绑了照顾鹰的女奴，也就是她，然后抓走了鹰。

       “怎么会这样？那孩子傻啦？他抓鹰去做什么？”白晓静惊讶道。

       武器商人从另一边跑出来，这焦急的老头子快要抓破自己头皮。“我就知道，他一开始就是冲鹰来的，鹰可是，他是……”他顾虑地左右看了看，没有把话说完。

       白晓静就知道，鹰的身份很不普通，所以商会把原价格二十钢币的子弹以二钢币的价格卖给他，所以博矢将萍首先嫁给了他，然后才是欧卡。

       所以在他有可能变成植物人的现在，博矢依旧拐了他逃跑。

       展开整个片区所有侦探虫，一直寻了整整二小时也没有任何结果。“对方有隐藏踪迹的能力，就连可疑踪迹也没留下，这群人就象人间蒸发了那样。”

       白晓静说，她看着一群老头子鸡飞狗跳，用质问的眼神萍。

       “人人都有自己的命，所有的事上天早就定好了，时间一到就会发作。就象感冒，人人都会得，不知觉间又好了。”萍说，她拒绝讨论和鹰有关的话题，只是换了个话题道。“你不是要跟他们走吗，白晓静。”

       萍问。

       “就算要走也不和他们，太闹心了，整天怀疑这个和那个。我一个人上路，难民会给我指引方向。”白晓静摇摇头说。“但是，我放心不下你。”

       这天，萍和白晓静再一次共枕而眠，她们谈了整整一夜。

       也就在这一夜，商队会议一直召开到次日清晨，也不知道武器商人用了什么法子，总之栗耀决定，商队在二十四小时内离开。没有人抗议，没有人拒绝，大家都认为理所因当。

       因为，时间真的到了。

       让人更意外的是，晴和一小部分女人决定和商队一起离开，她们无法和曾经共享过自己的丈夫们生活在一起。而某些人，还想着恢复以前生活，这让她们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