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静扶了萍，给她梳头，牛角梳顺着头部神经一梳梳地刮着，力道十分适中。人躺太久，头皮会疼，用梳子梳梳会舒服很多。

       “为什么我的事，你比我还要清楚呢？”萍舒服得闭上了眼，她觉得凝结在头上的疼痛和压抑全被白晓静手中的梳子全部刮散，就连心情也似乎被刮得散开。

       所有的愁云惨淡都被那梳梳得无影无踪，她很是享受这一过去。

       榻边，沛文仔细看白晓静的每一个动作，草原上的男子，在狩猎时时常风餐露宿，所以大多都有偏头疼的毛病，日后她会给真心爱她的人梳头，不，是用梳子按摩头部穴位。

       “主人可真是什么都会。”沛文赞叹地说，生活本来就是无数细节堆积而成的平凡之物，但，最伟大和最强壮的战士，脱去光辉后也要回到生活怀抱。

       “但萍和欧卡的事，我可就真心看不透了。”白晓静说。“只恨女子由来心眼浅，平白便点缀了众生，抬举了男子。”

       “不是浅与不浅，有些事只有男子能做到。”萍和白晓静说了美女汤的事，但她掩饰了两个妹妹和家门的事，她担心白晓静会成为自己第二十一个庶母。

       “如果是药物阻碍，这个可以解决。”

       白晓静取了一整瓶媒触药水出来，然后滴了一滴到清水之中。听了听旁边的帐篷，一点声音也没有，她听不到任何猥亵的嘀咕。

       凌晨四点，想必那些折腾了大半夜的人早该睡得和猪一样了。

       即便如此，依旧不放心，指了布拉萝去看，她不想看那个男子。五分钟不到，小丫头去而复返，“乖乖，里面比闯进去了十头变异兽折腾得还厉害，可听动静，却一点也不象呀。”

       小丫头完全不惧怕那场景，只是一脸不可思意的怀疑。

       就连她也觉得欧卡静得过了火。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刚出了门，欧卡斜斜地睁了眼皮，用侵略者特有的眼神看她离去的身影。他听着她进来又出去。

       “当变异兽尽兴享受，精疲力竭时，它们也可以会成为君子、绅士、和慈善家，它们一旦饥饿，依旧狂暴。”白晓静笑着说。

       除了沛文，其他两人都听懂了她的意思，二十米以外的欧卡笑了。

       “你，过来，给爷传个话”欧卡对这一旁喋喋不休劝解自己的董睿说。后者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欧卡一个暴起，将他抓了过去，贴着他耳说了点什么。

       然后，用光所有力气似的昏了过去。董睿看了看昏厥的男子，还有一地的血，几个被他吵腥的肉虫又把他架了起来。两分钟不到，欧卡被粗暴的疼痛弄醒，但他看上去更象刚被母亲唤醒的贪睡孩子，而不是置身于可怕暴力之中的人。

       “你是说秋的能力，就是来自于此。”萍问，她有些不敢相信。

       “这么说，营区每个女人都有机会获得能力？”沛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不，欧卡说了，要有种子才能触发，他还说，药力太强，须小心谨慎。所以萍用之前，我要找几个人亲自体验它的药力。”白晓静说。

       “可秋成功了呀，男子能成的事，难道女人不成。”沛文不服道。

       “健康的人也许可以，但……”白晓静的眼神直直地盯着萍，话到一半就见布拉萝跪倒在地上，眼里闪烁着急于获得的欲望。

       “我和我的孩子愿意尝试，假如孕妇都能接受，那萍小姐也能。”布拉萝坚定地说。

       看到她眼里燃烧的火焰，白晓静知道拒绝反而是更大的伤害。

       “就你一个还不够，好东西，核心成员应当一起享用。”白晓静说，经过狩猎大会那场斯杀，好几个女孩子体内都有了能力的种子，她要触发她们。

       取了大约十六只试管，一只滴了滴媒触，然后兑了清水制成色泽不明的药剂去了。

       “去把他们找来，不要张扬。”她对沛文说。

       “我这样叫人到你房里，可以吗？”白晓静询问萍。

       “有些人，嘴巴里说着礼仪仁慈的话，背地里比谁都坏。”萍说，她认可了。

       门外，博矢听了那话，妒恨地走开。

       ……

       弦、晴、水华、布拉萝、嘉伯、巧笑娘还有狩猎大会上萌发了能力种子的那些女孩，这些人全都端端正正地跪在白晓静身前，他们在等待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时机。这些人眼里闪动着难以控制的火眼，即便是巧笑娘在她们面前也甘拜下风。

       女孩们一个个宣誓忠诚，这是必要经过，早就献出忠心的她们不在乎多来一举。

       为了那份追求一生却总是求而不得，足以改变她和她族人一生的大礼，她们什么都愿意，虽然没那份礼她们依旧愿意。

       女子对主人的忠诚度向来高于男子，这和她们的顺从有关。

       白晓静挨着次序一个个接受她们的忠诚宣誓，她赐她们药水，行到水华面前时，她停了下来。“我不知道孕妇用这个，是否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你可以留到日后再用，只迟几个月。”

       “可我一刻也不想等。”水华咄咄地说，迫不及待地宣誓了忠诚。嘉伯急得差点嗷出来，但他控制了自己。

       尊重对方的选择，是两人的协议。

       接受力量面对挑战，或是没有力量面对灾难，是每个生活在困难环境中的人必须面对的选择，这选择必须水华自己来选，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帮她做决定。

       嘉伯记得水画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假如变异兽要来袭击营区，那么营区就比野地更危险，假如暴民要袭击我们的家，那家就是这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

       在这样一个可怕的年代，他拿什么保证她的安全。

       他怎么能让她手无寸铁地呆在兽群之中。

       “想进来就进来，趴在那里象什么？需要人帮你？”白晓静对着门外喊。

       至少五分钟，门外之人一直在犹豫，白晓静逐步耐烦地走了出去，却是董睿。

       董睿抱拳行了礼，然后开始描述媒触的使用要点，他一脸欲言既止的表情。因为接触太少，董睿完全不了解白晓静，所以，完全不知道那些话当讲，哪些话不当讲。

       白晓静强迫自己不想欧卡的事。

       “你去告诉他，这世界上有些事来得太迟就不合时宜了，比如秋天的扇，隆冬的夏衣，还有，当别人的淡漠了你才殷勤。”白晓静挥挥手。“去告诉他，男子汉，敢作敢为，错了就乖乖领罚。我是主人，他是召唤兽，别忘了自己身份。”

       她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董睿回去。

       “你什么都不知道。”董睿的话在喉咙里打起了转转，但他不会傻到得罪一名出手阔绰的老板。白晓静给她的奖赏，远超董睿预料。

       见到董睿，欧卡闭着双眼刷地一声睁开。

       听了董睿转达的意思，欧卡笑了。“这女人真特么的合老子意，有情就不会翻脸，翻脸就担任无情，真是一点都不婆妈。总有一天，她回是我儿子的娘，一到十九子。”

       欧卡尖锐地笑了，随后挨了狠狠几下，他就象耗光力气一样垂下脑袋，只除了眼神依旧没什么变化。守在一旁的大汉用锤子狠狠砸完他肚子，然后是鲜血四射的场景。

       现在，欧卡整个人都变了形，从内到外。

       欧卡喘着气，就连呼吸都被撞得闭了过去，闭眼休息了一秒。用依旧侵略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董睿手中的药瓶子，这是白晓静的赏赐，他舔了舔嘴。

       尽管知道对方无法伤害自己，董睿依旧一个哆嗦，转身寻了个僻静之处，一口喝下药水然后盘腿坐下。避免夜长梦多的方法就是喝掉它。

       收人好处客尽职守是董睿的长处。

       在身体撞击声，浓郁而又可怕的血腥和暴力之中，他开始了自己的能力之行。

       ……

       大约第二地早上十点左右，第一个能力凝结的光晕散开，紧接着是第二个和第三个，整整六个能力凝结的光晕让整个营地犹如炸开锅的沸油。

       “那是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

       人群围在白晓静帐篷外，知情者立刻人了出来，狂暴的贪求者强行撞开阻拦挤了进去，随后，这些不识好歹的人都被摔了出来。

       被摔者咆哮着叫骂，但在看清来者后，全都哑了言。

       “是，是四级身体素质，是四阶。”嘉伯兴奋得脸都变了，一拳打飞了离自己最近的人。

       在她身后，巧笑娘凝结了二阶力量和敏捷，那些凝结一阶能的女孩儿，至少生成三个能力，现在，这群热血膨胀的人，急切想要试试自己的新能力，尤其是最年轻的布拉萝。任何不长眼睛的人，全都吃足了苦头。

       “到底发生什么？”闻讯赶来的栗耀好奇地问。

       由于整场战斗善后工作全由他一人承担，两天以来栗耀不眠不休，原本花白的头发现在全都白了，整个人看上去又老了好几岁。

       “他们藏着腋着。”有人咆哮道。

       “这女人上次搜到了诞生能力的药水，她说过会被全部收获拿出来给予胜利者，但我们抓着了，她在这里把好东西私分给亲信。”一群贪婪的家伙嗷嗷直叫。

       然后，他们就真的被巧笑娘打到嗷嗷叫了。

       栗耀首先看了看白晓静，然后看了看巧笑娘，最后才看了看嘉伯。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到是栗腹，尽管在防守中受了不轻的伤，却依旧炮弹似地赶了过来。

       “她就连自己的仇人都给了，何来亲信一说？有本事就自己出去打点象样的东西，没本事的等着别人接济的，少给老子在这里吠。”

       栗腹的话说得极重，白晓静和巧笑娘的恩怨，在商队里就连猪都知道。但那些野心勃勃的人决意不放弃，他们叫得比狗还要讨厌，商人和佣兵间的间隙从未有过的巨大。

       “我们两兄弟，几十年合作，想不到却为了一个忽然来的丫头闹至如此地步。”栗耀揉着眉毛说。

       “因为她值得。”栗腹甩头就走。

       “就这样，兄弟门，那些没拿到能力药水的人，我们进了城统一结算后赞助他们一笔，让他们自己去买，这处理方法可好？”栗耀乏力地说，他继续揉眼睛。

       “不行，赞助？你能赞助多少？五千还是一万？你就这么确定定那丫头给的是一级药水，二级药水还是三级，也许里面还有四级，四级药水一只以千万或亿来计算，你拿什么作为补偿。”有人咄咄地逼问，这人就是那日说白晓静被欧卡用烂的人。

       随着他的质问，所有情绪都尖锐起来，这些人满脸自己私物被白晓静侵占的表情，他们好象认定想象中的四级药水就是自己的私物。叫人看了就做恶。

       就在这时，二十米外，另一阵白光泛出，董睿文官能力刚刚结完毕，他是这次唯一一个凝结文官能力的人。

       在这个武行天下的世界的，文职人员想要凝结属于自己的能力，那可真不比女人更轻松。

       “从今以后，我就是您的人了，从身体到灵魂都是。”董睿对着白晓静鞠躬道，他的鼻翼由于兴奋扩展得比马匹还大。

       斗志昂然的他，只花了三分钟就搞定了所有的服与不服。

       董睿礼貌地请这些前去围观欧卡受罚，他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狠。而这些嗷傲叫的家伙，果然不负所望，没一个坚持超过十分钟，他们全吐在里面了。

       董睿压着他们，知道他们全昏了过去，这才令人抬出。

       渐渐的，围观人群逐渐散去。

       无论是捞不着好处的那些，还是有工作必须里开的那些，还是做了恶心有畏惧的那些。

       见白晓静久久地立在关欧卡的帐篷外，大约十米处，既不进去也不离开，董睿知道她是心里放不下，于是大胆上前进言。

       “其实，他的心眼并不坏。”董睿道。

       “我曾听过，有人说男子之所以特别固执地追求女子，那是因为他们儿时与母亲的分裂，他们对女子胸部的热爱缘自婴儿时断奶伤痛，而他们对女子下面的执着则来自更早的，生产时与母体分裂的痛苦。所以他们终生都想回到母体之内。”

       白晓静不记得这些是从哪一个人或哪几个人那里看到的，但她的意志不会更改。

       “我不管他出于何种伤害，不能原谅的事就是不能原谅，做对了该奖励，可是错了就该付出代价。我就是要让他尝一尝受害者的苦楚。”

       说完决绝地离开。

       “那是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白小姐，我不希望你日后……”董睿说不下去了。

       白晓静狐疑地看了看那帐篷，正要进去，董睿挡在了她前面。“别进去，里面，就连男子看了也会做噩梦。虽然你和他一样都是无心之失，但，暴力和血腥就那么回事。”

       “那就等时间到了再进去。”白晓静拂袖而去。

       董睿捧了手恭送。

       他和欧卡一样喜欢上白晓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