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静在昏迷中醒来，眼前所见终于不是那堆可怕的蚯蚓，而是水华担犹的脸，她知道自己被人从可怕的地狱里救了出去，转头看看弦不在。

       “我回来多久了？”白晓静问，她急切想看看自己是不是长了大胡子、尖牙齿和长尾巴。

       “两个小时不到，是萍小姐带我们去救您的。”水华回答，她将早就备好的水盛进盆里。“两位队长在外面守到半小时前才离去呢，听说是移民那里出了问题，赶去处理。“

       “萍近况如何？”白晓静对着水盆照了半天，这才确认，自己该有的全都有，不该有的全都没。跳进水里，简单清洁后，水华提着毛巾在一旁候着，她是个很会伺候人的女子。

       “还是老样子，吃得和吐的一样多，她那是受惊过度。”水华忧心地说。“她本来就性子倔，不大听得进去人话，现在再加上那事，更是劝不了了。我怕她身子受不了。”

       “那她在这几天就一样东西也没有吃？”白晓静将用过的毛巾还给水华，对方非常自然地为她服务。白晓静对着镜子梳妆自己。

       “有，主要是萝卜，还有那天你给她做的红糖凉糕，还有早上的豆子水，她也能喝下少许……”水华一项项说，所谓的豆子水就是豆浆。

       用羡慕的眼神看着白晓静将长发盘起，水华仔仔细细地看，仔仔细细地学，她知道嘉伯喜欢长发女子，所以等到她的头发够长，水华也想将它们盘起来，盘得象花儿一样美丽。

       白晓静将最后一枚发卡卡上去。“你的头发现在就可以盘。”她说。“你去泡点大米，然后帮我磨好，我去看栗耀那边，等一切都好了，我帮你盘。你知道水和米的比例吧？”

       水华高兴地点点头，喜欢甜味是人类的天赋，嘉伯很喜欢红糖凉糕，她愿意去学和做，那些能让她和嘉伯日后生活更幸福的技能。

       走出们外，就看见一瘸一拐的巧笑娘正在清点车队，云游是她的重要收入之一，只是原本计划中该在十天前进行的本年度最后一次云游，首先由于腹泻原因延迟，然后又因为欧卡那顿暴打再度延迟。虽然现在，这女人的身体尚未愈全，但她不会放下自己的本职工作。

       绝对不会。

       见到白晓静，巧笑娘重重哼了一声，但却学乖地没有胡闹。

       走到库房外，萍和博矢正在说知心话，博矢蹲在地上给萍的水果黄瓜苗换盆，搭架子，它们已经大到需要攀延了。只是，博矢手艺真心丑。

       “家姐那一巴掌让我清醒了不少，就象过去二十年里的每一次一样，您只比我大一岁，但我总把您当母亲看，只是，我保护不了你，保护不了，原谅我家姐，我真恨我自己。”

       “父亲一共娶了十八房姨太太，家中势力众多，象你我这样早年丧母的，那可真是一点地位和权力都没有。家姐，我烦我累，我迫不得已。”博矢向个孩子一样倾诉。

       “知道吗，白老直到死，还和嫡母保持着联系，而管家那老家伙，直今还在悄悄给三姨娘寄密函，也不知道在密谋什么。我担心你的事和他们有关……我……我不会放过任何伤害你的人，但假如追究起来我怕自己会成光杆司令……我真心没用。”

       “博矢，你是个好孩子，心地善良的好孩子……”萍的声音象风中落叶般轻柔。

       “不，你不知道家姐，这些年，我为家族做了很多伤天理的事……欧卡那家伙虽然丧尽天良，但我实际要做的事，也差不多了。家姐，我怕，父亲正在筹谋迎娶第十九任姨太太，那是个小家户出身的女孩儿，比我还小，但她娘家对家族有帮助，所以父亲就……我怕我会变成父亲那样的人，那实在太过可怕……”

       然后，白晓静听到了关于钢之熔城五大家族的事，整个莫顿草原原本是第一家族的封僵，但由于第一家族在战争中倒了血霉即将垮台，所以，四个长期守在他下面的家族不安分了。所有草原上的战争，不过是豪门血战另一个层次的折射。

       继续往前，秋正趴在水槽旁刮女人们白天狩得的兽皮，他身上穿的正是白晓静前几日送给他的衣服。生皮是种娇贵物件，秋刮得极仔细，白晓静看见他脸上新旧交替的伤，大部分应该是欧卡给的，什么都没说就默默离去。

       这男子的好，她会一被子记住，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他们都是独立的个体。

       她和他的人生注定成为平行线。

       ……

       移民营区内，灯火辉煌，栗耀和栗腹两兄弟冷漠地看着一名被捆绑起来的男子，还有他们的同伴以及同情他的人。

       事情的发生非常简单，由于这些人工资是日结算，当日傍晚发工资时，男子们就开始哄抢女人和孩子的工资。对男子们而言，那完全不是抢，女人和孩子本来就是自己的私有财产。如果女人胆敢拒绝，他们有权打死她。

       甚至有几个不愿意服从的女人被活活打死，由于风俗的关系，这些人被悄悄处理。

       然后夜里，男子们对女人们提出那方面的要求，又有几个拒绝的人被打死，这一切本不是什么大事，用部落的话说，夫妻的事关起来解决，但坏就坏在有个男子认出了自己卖给商队的妻，然后那女人也出现在死者队伍里。

       既然属于商队的财产被人强迫未遂殴打至死，商会当然有权干预这事，于是，栗耀和栗腹商量一阵之后决定从重处理，权当杀鸡敬猴。

       “这里的婚嫁风俗就是如此，真叫人头疼。不过，侍奉男子本来就是女人的本分，哪有女人拒绝丈夫的要求呢，她们也真是。”见白晓静前来，栗耀抱怨道。

       白晓静狠狠瞪了他一样，“她们只是太累了而已，若是丈夫因该体贴才是，若是奴隶主那就应该推出去砍了，因为我才是他们的奴隶主。”

       草原尚武，所以婚嫁习俗也尚武，当一个女孩儿成长到一定生理期头一次出现，那些有意于她的男子就会悄悄潜伏在她四周，等机会将其抢走。然后将她带离部落进行强J，直到女方怀孕双方才能回到部落，到这个时候，就连女孩的亲人也会认为她属于这男子。从此这个男子拥有杀死、买卖、转让和租借这女人的权利。

       如果在这个过程中女方反抗，男方会殴打或杀死她，这是流传许多代的传统。比如秋部落里那个企图杀孕妇的男子还有他老婆，就是典型。

       “知道就好，大爷在做应该做的事，索取自己因有之物，废话少说，快放了我。”男子狰狞着叫喊，他挑衅地看着白晓静，似乎认定那女人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真是废话太多，我也觉得。”白晓静看了看那个死去的女人，她曾帮她泡过萝卜种子，于是她一计手刀直接打断了男子脖子。

       “孩纸，给我记住，这些女人现在即便有主人，她们的主人也叫白晓静而不是你们。不要忘了，你们已经将她们全数买给了我，换了武器，她们现在是我的人了。”

       白晓静微笑着说。

       “这丫头，好生了不得。”栗耀和栗腹两兄弟顿时惊呆了，不，不止他们，所有的男子全都惊呆了。他们完全不敢相信有女人敢这么大胆。

       “这女人居然敢杀男子~~~~”

       “有女人杀勇士了，不得了了~~~”

       死者部落的全都人尖叫起来，甚至有人立刻想用暴力，于是，为了消灭噪音，白晓静又收割了大约十条性命，直到他们不再喧哗。

       “我的地盘，日后若再有强迫和抢夺，下场就如此人。”她指了指那群死掉的男子。

       谁也没有注意到，商会一角，有几条人影正在嘀咕。

       “栗耀为了一个丫头出动所有武力，他还让她处理这等大事，大事不好，必须马上处理，否则商会早晚会跟她姓白。”

       ……

       商队鸭舍里，萍将手伸进第一批完工的发酵榻，她能感受到暖暖的热度，这说明成功了。

       成功的喜悦在女人群里传播，她们尖叫着、欢喜着，尤其是萍，这是她人生头一次胜利和成功，她喜欢上劳动和女奴，也喜欢上这处营地。在这里，在女奴中，能识字懂技术的萍是人人争相追捧的明星。女人们捧着她，心疼她，把一切好的都给她。

       萍不再是人人唾弃的贱妇，她的心逐渐被各种爱和信任还有收获的充实感填补。

       萍想做更多的事，回报这些爱和疼惜，当然，她自己也想取得更多胜利。这种有事可做，付出就有回报的生活给了她无限希望，以至于萍认为，自己有勇气和整个世界做对。

       虽然她唯一的兄弟博矢一如既望地不了解她。

       作为养活2000人基地的动物蛋白质供给源，两百平方实在太小了，听取萍的建议，白晓静将一个中心养殖场的计划更改为五个，各部落一个，但他们养殖的品种铁定大不一样，所以想要活得更好更滋润，部落和部落之间通商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其实，我不必要想这么多。这些男子现在已经足够团结，因为他们统一的对手，就是我。”白晓静不晓得自己该高兴还是难过。

       ……

       随后的三天，是萝卜的季节，随着萝卜大批收获，整个营地忙成一片。

       白晓静在每个日出和日落站桩，她每天运二十吨水，然后练各种拳法，当然，女富江给的得秘密练习。她提着600斤水和栗腹练走步，顶着500斤练推手。

       惹得不少女人也跟着她练。

       白晓静用绣布召唤更多的材料供应移民营地修建，她总能找到很好的借口掩饰这些物品的出现。她教女人们识字，给她们起名字还有以及更多有用技巧。她劝说佣兵在自己的地盘外多化一些给女人做营地，虽然人类是种领域性极强的动物，但无论领域性多强的生物，比如草原狮子，狮王从不介意自己领地被别的雌狮进入。

       白晓静没有劝说女人搬进去住，只是表示工作累后可以进去休息，毕竟里面的条件比移民营地棒多了。另外，她还花大价钱雇佣佣兵在女人工作地点巡逻，以此避免有可能的暴力。

       所以，女人们全都很感激她，因为她给她们做了主，真正的主。所以，她们用辛苦工作进行回报。因为

       除此之外，她们再也无法拥有别的。

       附带提提句，白晓静现在是女人们的偶像，男子们的呕象。

       ……

       在这三天中，女人们没日没夜地收割营地及其营地四周的荒野，她们制药制毒制作越冬柴火，还有给男子的马匹制作越冬饲料；她们平整土地，挖撅下水道和房屋地基；她们收获萝卜，从河里大量取水清洗，并将不能及时吃完的部分成酱菜以便保存。

       她们照顾老的，拉扯小的，还有那些本来应该一起劳动的大老爷们，除此之外她们还得为下一次播种进行准备。

       这一次由于是基地式播种，除了满足2000多人常需求，还得产出商品，白晓静选取的种类十分丰富，除了萝卜、番茄、黄瓜，还有豆类、瓜类以及叶菜类，从极早熟的鸡毛菜到多年生蔬菜果树，到装饰营地的鲜花，所有品种都有。

       除此之外还有冬小麦和甘薯，这才能够喂饱肚子的主食物。

       为了满足这些植物，白晓静花了三天时候不停地召唤各种种植槽和种植箱，从二十厘米深度的叶类蔬菜养殖箱到一米左右深度的果树养殖箱，都有。

       当然，这些箱子养不活真正的大树。

       而女人们不仅收集建筑挖出的土，而且四处寻找各种土壤，她们晒土、消毒土以及培育幼苗。这些都是需要赶急的工作，所以，女人们每天至少工作十八小时，她们的私生活在这十八小时外进行。虽然大部分参与劳动的人都被累到变了形。尽管如此，女人们每天还得花两小时向嘉伯、白晓静或其他人学习各种有用技巧。

       基地建设工作在女人们的辛劳中缓慢开展，唯一令人惊讶的就是，这些工作大部分部落男子都没有参与或很少参与。

       在这三天里，男子们白天练习各种武技巧，他们在熟悉新上手的武器，那些卖掉老婆和孩子得来的武器。他们练习骑射和另外一些在秋季大狩猎中必须用到的技巧。这些人满脑子荣耀，除了万不得以绝不会工作赚取一分酬劳。

       也许是因为白晓静下手太过果断，这些男子表面上非常规矩，在白天部落的男子们叫嚷得一个比一个厉害。“大丈夫何患无妻……”

       但到了夜晚，这些大男子一个个发情发得比谁都厉害，虽然光着身子追女人暂时没有发生，但暴力强迫女人的案列却是每天都在发生，只是男子们全都悄悄进行而已。

       这一点从女人们身上越来越多的伤痕，还有她们久久逗留宿舍，迟迟不肯回去的态度上能够轻易分辨出。

       等到了第三天，几乎所有的女人都不肯回男子身边，她们宁愿二十四小时加班也不回去。

       躁动，瞬间发生。

       首先是一部分，然后是一群，男子们守在宿舍外劝自己妻回家。他们讲解着夫妻必须同进同出，同处一室，还有妻子必须满足丈夫所有欲望的歪道理。但女人们似乎下定决心，她们关上门窗不理他们，所以男子们全都震惊了。

       因为女人们还没有给他们上缴生存税，他们没钱买酒喝。

       夜越来越深，男子们终于突破女人的大门闯了进去，尽管有三天前的案列为前车之鉴，但男子们似乎想要挑战白晓静的忍耐，他们高喊着日御女三人以下，生做男子也枉然的可怕口号冲了进去。

       胆子大的公然使用暴力进行强迫，另一些胆子小的，则用尽全身解数，非把以前妻劝到和自己发生关系为止，他们牛皮糖般落着女人，或威胁或无奈，只想把身子塞进去。

       “这可真不象话，连公狗都知道**前要摇尾巴，他们怎么就连狗都不如。”白晓静非常生气，佣兵们比她还生气，就象那些睡到半夜被发情公狗吵醒的人一样生气。

       他们使用暴力驱逐男子，在这个过程中死亡和受伤人数多达两位数，但是，第二天清晨，商队营区门口却挂了几具全身赤果的女子尸体。她们死于各种可怕的姓暴力，隐隐的就连白晓静也感受到暴风雨的迹象。

       男子们不肯放弃过去的生活模式，他们不肯放弃持强凌弱，他们在挑战她，就象他们从绝对无法忍受女人管理男子一样。

       然后又是两天风平浪静——表面现象而已，终于到了发事的时候。

       因为，就连白晓静也觉得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