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不错的小伙子，除了性格有点……也许这和他人生经历有关。”栗耀用毫不加掩饰的赞叹眼神看欧卡。“他的战斗力不赖，比那个本森强多了，虽然他只有三阶，但阶级不能代表战斗力。以战士的角度，他很棒。”

       “那和我没有关系，和萍也没有关系，若是人人都因为过去有那么一点两点不幸，就随意乱来，这世界早乱套了。”白晓静生气地说。

       “你也是个顶不错的丫头，虽然不象女人。”栗耀哈哈地笑。“不过，这世界早就乱套了，不是吗？”

       依旧是栗耀帐篷内，栗腹部已经等在那里，在他身前放着一只笔记本电脑大小的箱子，见白晓静将箱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放满了走茎以后的变异萝卜。只是它们明显变得比上次更大更小鲜艳，个头大约有苹果那么大。

       “这是？”白晓静惊讶地说。

       “昨夜，冲进去后，我们发现这些萝卜正在攻打那些人，和那些树一起进攻他们，它们的毒性真是不耐。不然我们还得死上一倍的人。”栗腹说。

       “这些种子是你招出来的，我想也许和你有关，所以带了一些回来。”

       白晓静闭上眼睛试图感应，但一无所获。摇摇头表示不清楚，取了一棵放到鼻子下面，诱人的气味令她食指大动。

       突然，她想到了——

       既然这些萝卜是因为她的能力而产生的，那么，假如她这些使用者死了，这些萝卜的下场也可想而知，所以，当她遇见生命危险后，小萝卜头们就暴走了。

       它们只是本能地想要拯救自己，仅此而已。

       拿了装变异萝卜的箱子道：“这个我拿走了。”

       回到欧卡身边，白晓静把自己的血滴到萝卜上，然后递给欧卡。

       欧卡闻了闻萝卜，然后把自己的血滴在了上面，然后还给白晓静。

       “干什么？我叫你吃。”白晓静跳了起来。

       “喔，我以为你要和我歃血为盟呢。”欧卡笑把萝卜放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嚼，最后就连包括叶子和花也没放过，从他表情上分析，因该是味道不错。“我以为你是对我动了情。”

       他说。

       白晓静脱了鞋，一鞋底抽去，“呸！谁和你歃血了，谁对你动了情。”

       但她的手却停在了半空。

       欧卡用仅剩三根手指的左手卡住了她，然后，白晓静的世界一个旋转，狠狠撞到地上。

       “我说过，别用女人的手法考验我的耐心，我会还手，不信试试。”欧卡凶狠地说。

       “你１白晓静怒了，所以，她被一次又一次地摔倒，至少五十次。

       栗耀持着帐本好奇地看着这幕，因为感觉不到恶意，所以没有出手阻止。更何况，他不认为自己有能力阻止。“那是在干什么？双人舞蹈？”他问。

       栗腹吐了口口水。“我倒觉得他这是在测试他，小时候师傅不也这么测试我们的吗？”

       “你说那个测试？”栗耀的脸扭曲起来，他记得那次之后，自己至少三天吃不下饭。“所以老师说我资质平庸，一辈子破不了三阶，事实上，我只有二阶而已。”

       栗耀自嘲地说。

       “师傅说，每多受十次，代表多一阶潜力，我们的姑娘真是不错。”然后，他走了上去。“兄弟，味道可好？可有肚子疼，头疼胸闷或是其他中毒症状？”

       欧卡所问非所答。“即便有也是被这女人给气的，至于味道嘛，和它比起，我以前吃的都算猪食。”他吸吸手指，然后吃下更多。

       栗耀听了笑得非常璀璨，对着身后喊。“兄弟们，没问题了，那些萝卜没毒，今天晚上就拿它们下酒。”

       ……

       白晓静躺在那里，除了喘气再也做不了别的，那种想吐却又吐不出的感觉，实在难过。

       “你很不错，耐性、韧性、平衡性、爆发性……即便在男子中也算好的，尤其是力量和耐力。”欧卡用毫不家掩饰的语气赞叹白晓静，现在，他看她的表情又多了几分贪婪。

       “不错，不错还被你压成这样，别逗我。”

       “那是因为你不懂方法，不用会用力。之前里曾经提起的那把重锤，重量有四百斤之多。即便是男子，也不是个个都能使用，但我觉得你用着挺顺手。这世界上有许多人，徒有一身力，但却只能发挥百分之三十不到，另一些人却能发挥百分之四十、五十，甚至超过百分之一百的力量，还有人能打败超过自己的对手，这就是技巧和经验。”

       白晓静听着听着，大约懂了。“你这话可不象是对女人说的……”

       “反正你压根就没想过做个好女人。”欧卡吐了一口带血丝的痰。“好女人又如何，坏女人又如何，死到临头，名声可救不了自己。所谓的名声，说白了就是强势者喂给弱势者的迷魂汤，最重要的还得靠这个。”他拍了拍自己手臂。

       “没有谁能百分之一百地永远保护谁除了自己。”欧卡说出了白晓静曾经说过的话，听得她心头一热。

       “听萍说，你把一个四阶能力给了她……”

       “那是因为，我觉得她用比我用趁手，仅此而已，独霸不合适的能力，但却遇见比自己合适的人，简直叫人难受。”

       “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她值”欧卡笑得更加邪恶。“那女人，就象桑葚”他说了一种植物的名字。“看起来不怎么的，但吃起来简直是极品，尤其是后面。叫人吃过之后，绝对忘不了。而你，你以为在你昏的时候我没有试过吗？但真特么的的象沙漠，老子竟然进不去，真特么的活见鬼。”

       “你１白晓静一拳冲去出，能打到的只有欧卡的掌心。

       “很好的怒气，象刀子一样尖锐，姑娘，你相当不错，所以我要教你的第一课就是，动手之人必遭报应。”欧卡能感觉出，白晓静的血在他体内起到某种积极的作用。

       首先是内脏，然后是骨骼，她在帮自己恢复，而这种积极作用，和他的恢复能力能够叠加效果。所以，耐心格外好。

       欧卡也是一个讲究恩怨情仇的人，但他不相信天下有免费午餐。

       “之前我得问一问，有什么高难度的活要交给我吗？老板。”在他的见识里，快速恢复就是为了下一次博命，生命本来就是生与死交错的舞蹈。

       二十年来一直如此，从未改变。

       ……

       白晓静骑着马走在前面，欧卡一手持一根长度三米，直径二十五厘米，重量在十五斤左右的种植槽为杖蹒跚前进，在他身后还拉着一捆数量超过十根的同样种植槽。

       萍的小鸭就跟在两人后面，这些十三日龄的小鸭已经换完毛，它们翅羽长齐，翼尖长约8厘米，锦羽长齐再过几日就可以学飞了。

       两人刚刚从鹰的住处将这些物件全移出来，但一路上，白晓静不愿意理欧卡，只是对欧卡妖怪一样的恢复能力感到惊讶。

       她的血，对内脏的治疗效果最好，肌肉其次，骨骼最差，所以，她推算欧卡的伤最多只愈合了百分之四十，那些骨头顶多只能算是被粘起来了。但看到欧卡精神焕发的样子完全不象个伤者。不过，这项新发现毕竟只用了两次，白晓静自己都不大清楚，所以一切难说。

       终于，商队近在眼前，白晓静这才象终于记起有欧卡这个人似的停了下来。“你的伤，如何了？”她实在好奇得紧。

       “好得很，立马干一架都成。”欧卡迅速伸缩那只断成三节的手，他握拳，打出去，然后再收回来，速度快得白晓静完全看不见。“战斗力至少恢复八成。”

       白晓静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实话，但也不去深究，重新选了个话题道。“你的团，有很多能力者，特别是特殊系。”

       “全是买来的炮灰，从第一女子学院，售价二十到一百钢币，根据她们的出生和能力来定。你得知道，这些人在转手之前就已经在别处服役，她们属于被玩破的残次品。”

       “二十钢币在钢之熔城能干什么？”

       “能干什么？一匹还算不错战马需要100到1000甚至更多的钢币，二十钢币能干什么呢？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一次任务酬金就是二十。”

       欧卡笑得很是夸张。

       “他们如何控制女人，产生指定能力呢？”

       “用药，只是那药副作用实在大，大多数人侥幸活过那关的人，会在一年内死去，只有极少部分能活过两年或更长。一百名成功种植能力的人里最多有一人能活到五年。”

       白晓静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的团，很多四级能力者，部分甚至比你还强，他们不是你的人吧？”

       “不是我的，那是谁的？你认为他们是第五大家族还是第一女子学院的人？”欧卡反问。“这棍不错，当武器停不错，就是轻了点。”他将话题转到手中的种植曹上。

       “欧卡，和你一起来的团队还有多少。”

       听了这话，欧卡兴奋起来。“知道的有五个，不知道的无解，现在有两个没了，但第二家族，第五家族和那些人的直属部队还在，就是不知道在瞎忙活什么。你说说，当他们知道自己的人被一个小小的部落或商队弄没了，会怎么想，怎么做。”

       “秋说，部落成员在追杀祸害人类的野兽时，从不在乎谁是凶手。所以，那些高等文明也不会在意哪个低等文明杀了自己成员，他们的愤怒会向野火一样烧光这一区域，所以，是时候把人们团结起来了。”

       ……

       就在这时，离此处不到一公里处，秋拉着一只刚刚狩来的兽正在处理，而疾则在一边劝解。“秋，听我的，你必须去找白晓静，无论仇恨还是即将到来的冬天，我们需要她。”

       秋瞪了他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刮兽皮。

       疾很是恼火，但却没有办法。“我们只有二十颗不到的子弹，我们需要搭建营地，需要取暖物资，需要过冬口粮，需要更多的子弹应付冬季狩猎者，我们特么的还需要每人准备一份人头税给领主１他咆哮道。

       “我们做不到。”

       秋好歹停了下来。“因为做不到就去找女人，你可真是无耻。”然后，秋继续刮他的兽皮。

       “快看１一旁有人惊叫道。

       日光下，一只银色的小兽出现在两百米外，是月影兽。

       秋提着枪追了出去。这样一只大白天出现在猎区以外区域的月影兽，他从来没有见到过。

       两分钟不到，秋猛然停了下来，追在后面的疾措手不及。

       “咦？那是白晓静，还有……”疾变得杀气腾腾，鲜血、火焰、惨叫，部落被摧毁时那幕出现在他脑海里。提了枪，刚摸上扳机，却见瞄准另一头，欧卡不见了。

       然后，风从身侧袭来，疾看见秋的身体风筝一样飞出去，然后是自己。

       “住手１白晓静从一边冲过来，她策马狠踢向欧卡，但后者，将背在背上的种植槽当枪掷了出去，正插在马头前面。马匹停不住奔势，狠狠撞在了上面，然后摔向一边，白晓静被马压在了下面。

       也许是发力过猛伤到了旧伤，欧卡捂了嘴喷了不少血出来，然后若无其事地舔舔。“我说过，别和我娘娘腔。”

       然后，将提直种植槽当棍，一棍抽到疾身上，血从被打破的伤口中喷出，疾脖子一歪昏了过去。转动种植槽将其架在秋脖子上。“我不管你是谁，或为什么原因，想向老子开火，就得支付代价，无论男女。”

       将秋和疾的枪全没收了，

       “给你个警告，小盆友，第一偷袭最好别这么杀气腾腾，第二别用这种小工厂的垃圾产品，打中了也打不死人。”

       欧卡用枪托狠狠给了秋一下，然后用枪口指着他。“你最好找你的小女朋友弄只不错的，或许她喜欢你的小型号。”他的眼睛死死盯住秋那里。

       “我说住手１白晓静终于从马下面爬了出来，那只可怜的牲口摔断了腿。

       欧卡以身体为轴，转动种植槽，狠狠抽在白晓静身上，她也象风筝一样飞出去。与疾不同，白晓静身体刚一接触地面，就弹了起来。

       “真是不错。”他拍拍手中的种植槽。“就是重量轻了点，使着不大趁手。”

       白晓静撩开架势，又冲了过去，然后再被打飞，如此反复。

       欧卡毫不加掩饰地赞叹道：“不错，不错，弹性和韧性都不错，为了表扬你的好成绩，我今天就不杀这两个小盆友。”他用轻蔑的眼神看秋，“小盆友，你得记住，你们两个的命因为女人而留了下来，因为女人。”

       他一次又一次将白晓静踢开，直到她不在冲动。

       “混蛋，我是你主人。”白晓静愤怒道。

       “是的，主人陛下，为了满足您揍我的欲望，从今天开始，我要特训您，直到您能真正揍我为止。”欧卡开心地说，再也没有比仇人更令他愉快的事，那是他前进和生存的动力。

       秋涨红了脸看着两人离去，身边有人在动，是疾醒了。“那男子，是恶魔。”

       疾惊恐的说。

       “但我觉得，他也只是个人而已，和我们一样的人，只是境界不同罢了。”秋拾了欧卡丢下的武器，断了腿的马除了宰杀别无它用，所以，白晓静将它留了下来，秋看了看那马，他知道那两人的意思。但视线却被马背上的一捆萝卜吸引。

       因为曾经给它们浇过水，所以秋认得这种植物，选了颗小的一口咬下去，下一秒，秋哭了，他被这种从未尝过的美味打倒。

       秋想起了和白晓静相处的日子，想起了咖喱酱、糖醋酱还有她端着黑麦啤酒楚楚动人的情景，想起她给自己做的那些衣服、袜子，以及她冲那男子时的凶狠。

       隐隐的，秋觉得有身么东西在体内躁动，那火焰如此清晰如此靠近，他头一次觉得它不再朦胧。他大口大口把剩下的萝卜全部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