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矢拍掉头上的土块，然后推开挡在自己身上的护卫站了起来，这些以身护他的人全都死在了他的四周，倒不是对方有多忠诚，而是，他们还有家人。在他们死到一个不剩以前，若是博矢出了事，他们和他们的家人会觉得，死亡其实是种可爱的仁慈。

       在这个异常的年代，任何爱或情都是至命毒素，无论是亲情、爱情还是友谊，统统是敌人制服他们的利器。

       清了清死者，博矢有些悲哀，该死的都没死，不该死的，全死了。

       视线所及两队人马缓缓走来，博矢目瞪口呆地看这那些长满萝卜的马车，这样的车他从未见过。

       等到对方进一步接近之后，他看见这两队人马，一队是栗耀带领的商队护卫，另一队则是栗腹带领的佣兵。草原上的云游商人除了买卖商品，还出售武力，在必要的时候甚至会加入到部落战争和团队冲突，只要价码足够高。

       “不要有压力，我们只是在拯救一名优质顾客。”栗耀淡淡的笑。“至于这些，是我们的新商品。”

       博矢面无表情地看栗腹和他的人打扫战场，他们收起所有死者的武器和装备，大部分来自第二家族和第五家族，少部分来自博矢，还有他们自己的人。

       “我的乖乖，这些管子好生结实，就连12毫米口径的阻击步枪也打不破。”栗腹一根根检查那些种植槽，他发现，即便经过如此激烈战斗，自己车上的种植槽却没有一根破损。也正是因为这个因素，他们的人，死伤只有预计的百分之二十不到。

       “什么管道？”博矢也注意到这个问题，这些从枪林弹雨里冲出的车辆，居然大部分完好无损。这非常不可思议。

       “要补充点弹药吗？”栗腹笑着说，那笑容非常有深度。

       博矢看了看对方临时拟出的价格表，所有从战场上拾得的武器都在上面，不光有第二家族和第五家族落下的，甚至就连博矢自己的武器也含在了里面，而且价格是常规价格百分之一百五十到百分之两百，大草原自己的均价。

       “你１身边的一名手下跳了起来，博矢阻止了他。点了点头，若不是对方丈意相助，现在在打扫战场的只怕是第二家族和第五家族的人。所以，他会买单。

       既然对方为毫不相干的自己，付出了生命作为代价，那么收取一点，收高一点，那是正常不过的小节。要知道，死者家属也需要钱进行安抚。况且，在他们开火那一刻，已经将自身和他的团队绑在了一起，日后若是第二家族和第五家族再做什么举动，只怕是不会放过他们。既然如此，又何必拿那些俗物污染情谊。

       一份安全可靠，足以让他们活着离开草原的情谊，值得起所有。

       “你可真是优质顾客，对得起我们用VIP服务待你。”栗耀给他一个熊抱，“知道什么叫VIP吗？白晓静说的，高贵的、典雅的、慷慨的，就是你了。要到我那里休整一下吗？尊贵的VIP，我那里有美食、美酒、姑娘还有温暖的榻铺。”

       不过，都要收钱。栗耀在心里补充。

       博矢点了点头，既然对方都不嫌麻烦，他又怎么会拒绝。

       商队，由于年复一年地长时间驻扎在这里，他们在营地防御这块和谓是下尽工夫，而且两队人在一起，怎么也比孤零零晃荡的一队更加安全，要知道，对方还是地主，跟着他们绝对不会吃亏。

       一行人就那么无声地前进，进入商队，博矢惊讶地看见那堆挤来挤去的鸭雏，这些小东西正在换毛，女奴们收集褪下的鸭绒，然后用来制作羽绒服或是另外一些白晓静教给的小玩意，然后他惊讶地看着那些正在破肚的小萝卜。

       “萍若看见了，一定喜欢得紧。”博矢喃喃，他记得萍曾经有一只名叫达克的宠物鸭，它是姐弟两儿时最好的玩伴，只可惜没有变异就张大的达克鸭，刚长大就被父亲进献给了陛下。作为食物。

       思念仅维持了几秒，博矢收住了心，他知道大部分男子不喜欢自己女人被另一个男子惦记，就算是有血源关系的兄弟也不行。所以，他不能去看萍，至少在获得鹰同意前不能去。

       “完全看不出来，你们还需要经营这种小买卖赚钱。”博矢说。

       栗耀笑了：“钱嘛，谁也不会嫌多，而且，你不觉得斯杀一天回来后，能看见一个不错的小女人，还有她那点小心事，会有家的感觉。一会我叫你尝尝，这些小心思味道还真不错，还有，她说它能治疗坏血症。”

       商队成员，每年呆在家中的日子屈指可数，思乡之情自然难免。

       “坏血症？”博矢惊讶道，即便后勤补给充足的贵族团队也难挑着凶神之手。而萝卜菜的确是坏血症的治疗药草。

       商队的空地里堆着许多土块，商人们正在将其砸碎，然后摊开暴晒。“等到那丫头回来，她就可以种她念念不望的小番茄，还有小黄瓜了，我们会有更多的口福还有收入。”商人们一边砸土块，一边说，他们将各种土壤混合在一起配出上等土壤。热情和让情在人群间传递。

       “那女人，白晓静真是个神奇的人物。”博矢自言自语道，就在这时，他看见有人靠近栗耀说了点什么，然后气氛马上变得严肃起来。

       栗耀跳了起来，去找他兄弟，然后栗腹更加愤怒。“那丫头，怎么好歹不听，别讨论了，出发吧，救人要紧。”

       那队刚刚归营的人马又施了出去，博矢注意到那群人，那些刚刚斯杀完一场的佣兵们。尽管大多数还饿着肚子，甚至连水都没有来得及喝，但没有一个人抱怨，这种几乎完全不可能的事刺激了他。

       那个叫白晓静的姑娘，相必很受他们重视，重视到需要以命相博。

       博矢回到自己队里，大量重伤或即将死去的伤员需要安抚，他得承担起队长的义务，否则家族那些对他有敌意的人，会以此为借口展开攻击。而他本人，伤得也不轻，短时间内无法激烈运动。

       ……

       白晓静的意识在可怕的疼痛中摇晃，然后她一点点清醒了过来，视线所见首先是自己光溜溜的身子。

       低吟了一声，然后动了动脑子，以便更仔细自己处境。

       白晓静现在正坐在一节肮脏而且恶臭的车厢内，她的双手被人发剪在身后，火辣辣的疼痛正从那手臂上传来，疼得她什么也来不及多想。她被人固定在马车后箱壁上。被人用捆并不贴切，准确说是缝。几根小拇指细的钢筋从她尺骨和桡骨间穿过，然后被人强力扭弯形成束缚。

       一群粗俗的男子围在她身边，其中有两人穿着战服，应该是从本森和鹰身上脱下来了，不过，只有两件，看来鹰藏起来打算日后清洗那两百件还没被他们发现，或暂时没有。

       在白晓静身前不足二十米的车厢外，满脸是血的本森正倒在那里。此时他也是赤身果体，双手也被人缝了起来，而他的脚正固定在一架简易粗糙刑具上。看样子他已经吃了不少苦头，和他相比，她这点处境完全算是优待。

       “说吧，谁派你来的。”欧卡拉动绳索，以制造更多的疼痛。

       本森脸色苍白，他的身体扭曲而且抽搐着，血液从他伤口里流出，在他过去一生中曾经受过无数训练，其中就包括如何应付刑讯逼供，所以，他还能勉强应付。

       苍白地笑笑，他说。“我说了，你逗弄我的女人，老子不爽，所以来教训你。”

       “不对”欧卡面无表情地说，他一脚踢在本森断掉的肋骨上，踢得他嘭地一声吐出血来。“你是想用这种愚蠢的回答考验自己运气吗？”他说。

       听到白晓静醒来的动静之后，欧卡饶有兴趣地放过了本森，用沾满本森血液的鞭子刮在她脸上道：“小乖乖，不用问，你定是想我想得紧了，来看哥哥的吧，只是不知道你是上面想了，还是下面想了。”

       欧卡用鞭子扫过白晓静的胸，然后一路想下，直到脚踝。当他的视线从这具赤果的身体上扫过时，欧卡只觉得下面涨得难过，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塞进去。

       抬手一鞭抽了下去。“老子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仗着自己是女人就势无忌惮的人，文明人不打女人，可是我打。打女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他又抽了她一鞭，抽在脸上。

       本森挣扎着撕吼起来，然后又挨了几棍，血从他头上滴滴答答滴下，看来他伤的非常重。“娘娘腔，有种别对付女人，冲你爷爷来。”他学着曾经见到的那些野蛮人撕吼，本森将那些缝住他的钢筋拉得嘎嘎做响。

       “你说她是你女人，而我最欣赏硬汉，当然，女人怎么能粗鲁对待呢，要温柔，要惜花。所以，给你个优惠，在这里，弄她，前面后面上面，狠狠地弄，我就放过她。或是要我们为您效劳，高等文明的大爷。”欧卡轻佻地说。

       他的探子在陶山发现了施泰因等人留下的残骸，所以，大致明白了一些。

       “混蛋，你们这群混蛋，别碰她。”本森发疯似地叫嚷。

       “错误答案。”欧卡对着一旁的手下点点头，一名手持钳子的壮汗拔掉了本森一片脚趾甲，剧烈的疼痛让他好一阵哆嗦。但本森一声都没有叫，他把疼痛全吃进了肚子。

       白晓静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一幕，她知道对方是在试她，欧卡在测试本森在她心中究竟有多少地位，以便更好的利用，所以，她绝不能流露出关心，一点点都不行。假如她的心思被看穿，本森的处境只怕会更加糟糕。

       用意念命令潜伏在马车旁的虫，她指挥其中之一给本森注射了一些止疼和止血的药剂，另外一些则小心地靠近欧卡，谁知道只到半米开外，就没了。

       “我靠，这些小家伙，太看不起人类了。”欧卡别有用心地看了白晓静，又看了看本森，他将手掌中的虫子丢到地上，然后踩成泥。对着一旁手下点点头，那是一个腆着肚子的胖子。

       “既然你不行，那么大爷我帮你，对不起了兄弟，大爷我要喝头汤了。”那个急不可耐的胖子扑了上去，抬起那对玉腿想要尝尝双腿间的味道，白晓静直勾勾地瞪他，双脚一收，腰跨一扭。只听喀嚓一声，那胖子永远地瘫在了哪里。

       他的脖子断成了两截。

       这是一个二阶放出系能力者，身体防御十分低，格杀经验为480。

       所谓放出系，就放能源直接进行攻击的能力者，除了平时最常见的风、火、雷电等元素攻击，还有另外一些，比如恐惧、疾病或毒素等等也属于放出系。值得一提的是，这个系的能力者能够隔空下毒，这是非常著名的暗杀技巧。

       抬脚再来一腿，胖子的身体被踢出老远。

       “混蛋１见同伴遭此厄运，另一人扑了过去，抬脚就踢。

       白晓静侧倒身体躲过这脚，侧倒的姿势撕裂被缝起的手臂，白晓静嘶了一声，凭借疼痛爆发出的力量，她一脚勾在男子脚踝处。粘满某种无名粘液的硬木车厢非常，单腿站立之人重心不稳，咚的一声摔倒在地，他的尾椎骨狠狠撞击地板，他的脑袋亲吻大地。

       一脚勾住男子脖子，用力一缩，男子整个上身滑到她股下，然后又一声喀嚓，这冲动的男子，没了。这人是二阶段操纵者，格杀经验为465，看来即便是同一阶级的能力者贡献的经验也不完全相同。

       所谓操纵者，就是操纵有冷热两种兵器，以及其他有生命和没生命物体的能力者。召唤师、驯售师、练金师、机械师以及大多数枪手均属于这个系别。

       白晓静躺在那里，疼得直抽气，然后她将那男子一脚踢离自己。

       一瞬间就解决掉两条人命，本森僵在了那里，那句“别碰她”卡在了喉咙里，他的嘴大得能吞下鸵鸟蛋。

       可怕的寂静笼罩在男子之间，就连欧卡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他的下面涨得更大，大到快要喷出来。

       他要睡她，无论得花多大代价。

       “好精彩，真是个女勇士，但你弄死了我的人，得付出代价。最好的代价只染是给我们再添两个兄弟。”欧卡鼓了掌，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那两名死者，这两人在欧卡名单上属于早就该死的行列，他很高兴白晓静为自己减少了麻烦。当然，他不会把这种感觉表达出来。

       “臭婊子。”一人拉响了枪栓，欧卡一个回头，一拳打爆他的鼻子。

       “老子还没插过，不许打死，而且男子打女人枪得用下面。知道吗，采花须得忍花刺。”欧卡嘲虐地说，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会意地笑了起来，挨打男子哀号着，跌到同伴之中，用怨毒的眼神看着对方却敢怒不敢言。

       欧卡转过身来，慢慢地，稳稳地走到白晓静身边，后者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再次牵扯到伤口，她疼得快要哭出来。从这表情，欧卡分析她绝不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大凡老手都会隐藏自己表情，而她不会。

       所以她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而已。

       笑了笑，一脚踢到白晓静下颚上，骨碎声清脆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