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今夜无眠(上)
作者:冷月定花情      更新:2021-12-25 00:30      字数:2210
       “就算我如何恨你,我也不可能在食物里下毒。我的脑壳可没有问题。”晴说,“所以,你不可以这么侮辱我?”

       “我们做的可是大锅饭,给你下毒就是给所有人下毒。我们没那么傻。”那名曾经阻止晴的女人跳出来说。

       “没错,你不可以用怀疑侮辱晴。这种侮辱是对我们全体的侮辱。”第三个女人说。

       白晓静笑了笑,她就知道她们是一伙的。

       当她们站出来提醒以及教育她时,就已经知道,这是一个利益相干的小团体。唱黑脸的,唱红脸的,劝架的,一应举全。

       “我没有怀疑。”她平静地说,从地上站了起来,向着人群外围走出。在那里,五个干瘦的孩子捧着他们仅有的一点食物,正贪婪地盯着她。

       白晓静把烤肉放到孩子们的桌子上。“秋说他们是部落的希望。我是个大人,随便吃点什么就好,孩子们必须吃得好,营养足够才容易养大。”

       一瞬间,整个场地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看白晓静,包括晴。老酋长双手微微颤抖,但他很好地掩饰了这一切。而昨日死了儿子的女人起身走了过来,手中持有一把猎刀。

       “感谢你与孩子们分享猎物,虽然我儿子无福享受。”

       她把猎刀放到白晓静的脖子下面,刀口向外,然后割下了一小把头发。

       “你是我们的猎人,我会给你做把自己的弓。你应当有把自己的弓。”她说。

       白晓静看看女人背上的猎弓,再看看其他人,这个部落似乎所有人都有一把用自己头发做成的弓。于是她说:“头发做的弓弦能有多少威力,为什么不买商人的材料或用兽筋做?”

       几乎立刻,她收获一堆看怪物的眼神。

       做弓的女人看上去很生气。“你在嘲笑我吗?秋的女人。我们就连十个银币一只的鱼钩也买不起,如何买得起更贵的弓弦材料?那些复合材料得花钢币1

       她完全没有提及兽筋。

       白晓静笑了起来。“现在没有,但早晚会有,你看这是什么?”

       她举起的手持有一个木盒子,大小等同于她的手掌。

       难道是钢币?女人探了上去,只一眼,她便咚的一声摔在地上。

       “秋的……”女人用颤抖的声音说。

       “我叫白晓静。”

       “白晓静……”

       随后这十九只上等鱼钩被呈到老酋长面前,即便是见多识广的他也不由的兴奋起来。

       这些长柄鹤嘴形钩非常适合钓食人鱼。拈起一枚测了测重量,非常轻,淡水鱼属于吸入式摄食,越轻的鱼钩越容易抓获它们。接着他试了试韧性,这是他从见过的高级货,无论多大的鱼也不可能将它拉直。

       从今以后部落有稳定食物来源了,孩子们再也不用被饿死,泪水从老人眼里流出。

       “真是些好东西。”他喃喃道。

       这是一个注定无眠的夜晚。

       ……

       夜已深沉,天空中五个月亮与群星交应生辉,四周各种鸣虫声此起彼伏。部落内静悄悄的,除了必要照明篝火所发出的劈啪声再无它声,部落中大部分人都已入睡。

       在棚屋区某个角落,一群女人挤在里面,她们借棚屋正中的火焰照明干制手工。

       这些人的年纪大多超过四十岁,年轻的只有两个。

       “那女人,我从没见过象她那样大胆的女人。”阿晴揉揉手,很是生气地说。“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个女人能猖狂到,和男子一起大摇大摆地等我们给她送食物过去。从来没有1

       流在用麻搓绳,她一边搓一边说道:“不过,她也真是本事,我可从没见过哪个女人能制服草原噬石鼠。”她用别用用心的眼神看晴。

       “可不是”第三个女人说,“她可真是不简单,才来第一天就把自己男子逼得不得不出远门冒险。第二天就把食物分配权从晴手上夺了。喂,晴,部落里的食物一直是由你在分配的吧。那女人居然在所有人面前说你分配得不好,那可真是恶毒。”

       “不管怎么说,自己男子在外面做着生死未卜的事,她却一点也不担心。这种恶毒的女人,我们绝对不承认她。这样的女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常”女人们一致说道。

       “但是,老酋长的话大家都听见了,他说那是传统。如果那个姓白的女人能够享用属于男子的待遇,那么我们……”一个年轻女人说道,她用满怀期待的眼神看所有的人。

       “想都别想,人,最宝贵的就是自知。”一个老得就要走不动的女人说。“瞧瞧那个白晓静有多坏,白晓静?我呸,她就是一个婊子。你们看看,她把一个原本塌实的姑娘教成什么样子了?”她咄咄地盯着年轻女人。“我绝对不会允许她再带坏其他人。”

       在这视线的注视下,年轻女人心虚地低下头。

       “但是秋和酋长都那么向着她,我们又能做什么。”流问。

       “男子可管不了女人的事。”老女人生气地说。“女人,无论能干与否,不安分守己,绝对没好日子过。不信,等着瞧好了。”

       听了这些话,晴的表情波动更大了。她推了自己身边的同伴一把,那个从头到尾一直在帮白晓静做弦的女人让她很是不爽。

       “为什么要帮她,难道你没有听见吗?她是个坏女人。我们的弓都是自己做的,为什么她不用。让她自己做自己的事1晴生气地说,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于是换用另一种表情。“我知道了,你和她一样,都是被买回来的女人。”她恶毒地说。

       “你们都是被买回来的女人。”

       做弦的那女人头都没有抬,只是一直持续自己的工作。

       “一个人的好与坏,不是用耳朵去判断,而是用心。”她说,但女人们显然听不进去她的话。她们热切地讨论,女人该做什么和女人不该做什么。

       “如果她能够持续地为部落狩猎呢?”流说。

       “”想都别想,让她猖狂一次已经够了不得的了,怎么可能还有第二次?”

       在这样的小部落里,每一个人,每一天该做什么,能做什么,绝对不能做什么,这些条例非常简单。绝对不会有人做错,即便有人因为遗忘而怠慢,立刻就会有人站出来提醒。

       如果那人顽固地不听,那么他就会受到集体排斥。

       但这些女人不约而同地想,这女人到底是用何种手段迷惑和酋长父子。假如自己把那手段学到了,那么自己男子能否象秋对白晓静那样言听计从。

       那是一分魔鬼般的引诱。

       女人们的声音里充满了羡慕、妒忌和狠意。